舒瑶不受控制地往其他方面想了一下。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梁衍单独问这种问题, 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偏偏。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梁衍身上的气息淡而温柔, 此时混杂了一点点酒精的气息进去, 并不难闻, 反而带着股慵懒,冲淡了他往日的冷冽。
舒瑶严重怀疑梁衍具有某种可以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然为何她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所吸引
如水入川, 似鸟投林。
她沉默的这一段时间中, 梁衍的手指捏着她脸颊,又问了一遍“想不想吃”
舒瑶有点怂了,她谨慎地问“你说的糖, 是那种脱氧核糖吗”
梁衍没有说话。
喉结动了一下。
没有见识过这种世面的舒瑶顿时方了, 颤巍巍询问“那是怎么吃像吃软糖一样”
梁衍被她逗笑了, 连带着眼下的泪痣也轻轻牵动。
他轻声说“怎么舍得你做这种事”
微微低头,看着舒瑶惊慌的目光, 梁衍捏着领带的手握紧“欺软怕硬。”
舒瑶很谨慎“您现在说的软和硬, 是形容词吗”
梁衍点了点她的额头, 无奈笑了“小机灵鬼。”
或许是喝酒时不小心碰到了, 他的指尖上也有着淡淡的酒气。
并不是那种闻到就恶心的酒肉味,略带苦涩的清冽气息, 连带着蹭到舒瑶鼻子上。
舒瑶怕继续下去自己真的要吃硬,偏了头, 努力让自己避开他的触碰。
梁衍微怔, 他放下手, 说“我今晚喝的有些多,抱歉。”
舒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看出来了。”
等梁衍一松开手,舒瑶立刻站起来。
虽然舒瑶并不排斥梁衍的接触,但现在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舒瑶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上来就炮的情况下鲜少能有好的结果。
她的确喜欢梁衍,隐约感觉到梁衍对她也有好感。
但这些喜欢,还不足以支撑她真的把自己交付给他。
和艾蓝口嗨是一回事,真枪实弹的又是另一回事。
舒瑶想要长久拥有一个人,而非短暂的一朝一夕。
“回去好好休息,”梁衍说,“早晨饿了可以用平板自助点餐,服务人员会送上来。别担心,她们送到外面桌子上就会离开,你不会见到她们。”
这简直就是社恐福音。
舒瑶老老实实“好。”
“离许世楚远点,”梁衍再一次叮嘱,“那个小崽子和邓玠一样不安分。”
舒瑶还是第一次听梁衍用“小崽子”这个词形容人,愣了一下,笑起来,眼睛弯弯“好。”
本来也没有太多交际,如果梁衍不喜欢,她远离许世楚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舒瑶离开之后,梁衍坐在椅子上,才轻轻地叹口气。
醉酒后的自制力下降,他刚才明显有些冲动。
梁衍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纽扣,褪下衣服,走入浴室。
半小时后,梁衍出来。
只腰部围着一条浴巾,水滴顺着肌肉流下来,简单擦拭干净。
往日里,这种情况下,梁衍会习惯性抽一根烟。
舒瑶闻到烟味后会咳嗽难受,自从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就戒掉了。
梁衍已经有三年未曾碰过烟草。
恰好负责调查的人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先生,我们联系到了之前少年宫负责教授古筝的老师,”那边一边哗哗啦啦地翻着纸张,一边认真地做着汇报,“因为当时出事的是学生家长,古筝老师对那天印象很深刻。他告诉我,那天他身体不适,最后一节课让学生自己练习,他去了医院看病。”
梁衍问“其他人呢”
下属知道梁衍的行事风格,他要求很高,因此事无巨细地说“我们又去寻找了当时的门卫、值班室老师、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舒瑶当时的同学,以及舒家的邻居等人。多方证实,舒瑶提前离开了少年宫,背书包回家。”
梁衍安静地听,手指压在一叠纸上。
“事发的当天下午,邻居当时都在上班,不了解情况,但他们家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告诉我,她记得那天舒瑶书包里掉了杯子下来,她刚想去捡,结果那杯子被一辆紫色的车压扁了。那个时候紫色的车很少见,她印象特别深刻。”
“警察那边破例让我看了档案中的现场照片苏绾滟那天开的车,就是紫色。”
梁衍压住纸张的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别说了。”
那边的人不敢说话,一时间只有呼吸声。
“把你查到的所有档案都发到我邮箱,”梁衍说,“我自己看。”
他打开电脑,文件已经传输过来,梁衍移动着鼠标,下拉,一张接一张。
其中就有舒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