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重视,在此之前,还从没有任何一位少爷能获得这样的待遇。
如此一来,他也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直哉了。
来到议事的房间,直毗人沉声道“其他人都下去吧,直哉,你单独跟我来。”
直哉浑身一震,悄悄握紧了拳头“哦。”
近侍和护卫们无声无息地退下,将空间留给了这父子二人。
直毗人双手抱着条月御子,用眼神示意直哉开门。
直哉愣了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笨手笨脚地走上前去用双手拉开面前的门扇
这一下,他与房间中安静跪坐着的真奈对上了视线。
二人皆是一僵,只不过真奈表现得更加隐蔽一点。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毫无异状地朝门口的直哉和直毗人俯首行礼。
直毗人低头看了直哉一眼,表情似笑非笑“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直哉如梦方醒,匆匆低下头,脚步僵硬地走进了房间,在距离真奈很远的门旁站定。
真奈“”
她在心里自嘲一声,事到如今,难道还奢望他会原谅自己吗
直毗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主一仆,同时也是血脉相连的姨侄,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
他刚走进来,直哉就立刻推上了门,直毗人嘲笑一声“怕什么这是我的院落,没人能把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泄露出去。”
这是他在禅院家经营数十年的自信,能够在他手下工作的人,必然是经过了重重筛选,也是他亲眼确认过可用的人。
与此同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真奈一眼“当然,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可就说不准了。”
说完,他将条月御子轻轻放置在房间中央,自己后退两步,大马横刀地坐到上首。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将这件事背后嫌疑最大的真奈交给直哉,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如果连动手的人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敢相信的话,那这个儿子,他可要好好教导一番了。
直哉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直毗人的话,而是低声说“先救人。”
真奈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地上静静躺着的包袱。
条月御子居然还活着
她顾不上还在虎视眈眈的直毗人,当着直哉的面就动手掀开了条月御子身上的掩盖。在看见少女已经萎缩得像是一截枯木一般的身体后,她瞳孔一颤,匆匆垂下睫毛掩盖自己的动摇。
真奈知道自己的香有催化生命力转化咒力的作用,也知道一旦剂量过大就会导致被催化的人灯尽油枯,直接死亡。
然而她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受害者的模样,当初直哉在这种香的包裹下沉眠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却好像无事发生。条月御子是她真正意义上杀害的第一个人,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术式所造成的惨状。
“很恐怖吧”直哉轻声说。
真奈浑身一颤。
“我亲眼看着她一点点从鲜活的样子,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先的条月小姐多漂亮呀在梦里,她的妈妈告诉她说,脸上的胎记是天使的吻痕。”
“可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漂亮了。”
直哉每说一句,真奈的头颅就更往下深埋一点,等他说到这里时,她已经完全变成了被负罪感压倒的模样。
“真奈,”直哉在进入这间房间后第一次叫出真奈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正视她,他的目光忧伤而柔软,“救救她。”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擅长怀疑。
整个院中只有他、甚尔和真奈三人出入,到底是谁伤害了御子,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知道真奈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仍然奢望,她会在看见御子的惨状后忏悔。
明明在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经那么温柔地拥抱过御子,而御子也无比依恋地将脸颊贴在过真奈的肩膀上。
曾经经历过这世上最恐怖的噩梦的少女,对他人的恶意是无比敏感的。至少在曾经的某个瞬间,她曾感受过真奈毫不作伪的怜爱,并把她当作母亲一般信赖着。
而真奈也说过,她照料御子的时候,就仿佛模仿着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姐姐
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直哉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并试图从真奈那里得到答案。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些介意这个房间中唯一的外人,也是房间真正的主人直毗人的话,那现在他就完全沉浸在与真奈的对话中了。
“你能救她吗”他再次问道。
“我”真奈声音颤抖地试图开口,却在看到直哉的眼神的那一瞬,将一切解释都咽了回去。
她恍惚地发觉,直哉并不是在询问她,而只是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