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能够全心全意地交托出自己的信赖的直哉,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傻有傻的可爱。
“是啊。”甚尔不由得再次认同。
这个傻子,对他们这种已经学不会信赖的人来说,简直有着言语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甚尔是这样,真奈也是这样。
三言两语间,谈话再次陷入僵局。直哉不在场,双方共同伪装出来的那种温和氛围也消失了,不管是甚尔还是真奈,都拿出了他们最擅长的面无表情,为自己戴上了厚重的面具。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们。
提出要单独谈谈的是真奈,主动破冰的也是她,“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甚尔君,我无法信任你。”
这一点几乎是显而易见的,甚尔嗤笑一声“我也一样。”
真奈继续说道“你是禅院勘助的儿子,你父亲是禅院扇的手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迷惑了直毗人大人,让他同意将你安排在直哉少爷身边的,不过你最好不要再做出像这次这样荒唐的事情。”
他们两人单独离开禅院家,谁能保证甚尔不会对直哉下毒手,提前挑起直毗人与禅院扇两支的战火
甚尔懒得解释自己和自己那些不愿承认的亲人之间的关系,他干脆地将话题转移回真奈身上,“如果你想说,你是因为不信任我所以才要偷听我们的谈话,那大可不必。这种借口骗骗小鬼还行,骗不过我的。”
尤其她还将自己的行迹隐藏的太好了,如果不是甚尔有天与咒缚的感官加持,直到离开这里他都未必能察觉到有人在听壁脚。
说她只是个普通的侍女,是出于关心主人的理由才做出这些事,甚尔是不信的。
“”真奈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没有再试图辩解,她垂眸,“我怀疑的对象的确不止是你,还有直哉少爷不、说不定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直哉少爷了。”
听到她这样一番话,甚尔不自觉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他心想,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真奈没有理会他的戒备,而是像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起来,她以前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自从直哉少爷醒来之后,我就发觉不对了。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不管是性格、喜好,还是行为习惯,都跟以前的他大不相同。”
“他变得温和、懂事,每次见到我都会很礼貌地问候。”
“自己的事情都试着自己去做,而且能做得很好。”
“以前从来不会主动去读的书,现在也会耐下性子一读就是一整天了。”
甚尔越听越迷惑,“这不都是好事吗”
真奈反驳道“根本不是我一开始以为是失忆所导致的这一切,但只要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有些变化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失忆能解释的。”
她咬了咬下唇,“那简直就像是”
“像换了个人一样”甚尔冷不丁地替她说出了不敢说出口的猜想。
真奈豁然抬起头。
“你也发现了”
甚尔撇撇嘴,“变化太明显,想不发现都很难吧。”
换成是没昏迷前的那个直哉,甚尔寻思着别说去一起东京了,半路上他就会杀心骤起把人抛尸铁轨。
他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可真奈却接受不能。
她有些震惊地问“你都不在意的吗”
“在意什么”甚尔转了转眼睛,“如果是以前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我的确不在意;至于现在这个我觉得还不错。”
真奈听得浑身发冷,她没想到甚尔明知道芯子里有可能换了个人,还能若无其事地与现在这个直哉继续相处。
甚尔还反问她,“你难道想让以前那个回来”
“”真奈哑然半晌,最后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二人都对直哉的变化心知肚明,却又都因为自己私心偏爱着现在这个直哉,而选择了装作没发现。
真奈低声说“我想过要动手的就算他再不好,也是我姐姐唯一还活着的儿子了。”
当初她本来有机会离开禅院家的,可为了这个侄子,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这些年她未必没有后悔过,可是一旦想起姐姐临死前的嘱托,她只能咬牙坚持。
甚尔默默地听完她今晚或许是最真心的一句话,然后顺着她的话提问道“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人临终前的嘱托,那她为什么又决定留下现在这个直哉了
真奈似乎是被他问住了,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自言自语“是啊,为什么再也动不了手了呢”
或许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双眼实在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