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时顾识兰也被侍卫救上了岸,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水,倏地,似想到了什么,震惊地朝旁边的堂姐看去。
顾识茵已因吸进过多的水昏迷过去,正被她名义上的大伯抱在怀里,面色苍白,长发乱湿,水草般一条条地覆在脸上、身上,饶是狼狈,也无损于那明珠美玉一般的秀色。
原本剪裁得体的衣衫被水湿润浸透,勾勒出小娘子饱满如玉桃的胸脯、下凹的腰线、挺翘的臀,凝酥雪透罗裳里,宛然话本里吸人精血的狐狸精。
顾识兰看得心惊肉跳,直至画舫停船靠岸、自船上抛下一袭青袍来,被男人洁净修长的手接过、盖在她与裸露无异的身子,方无措地张了张唇“阿姐”
她怎么可以让男人抱了她,还是她的大伯
大魏风气再开放,叔嫂、伯媳之间也是要避嫌的啊
一道目光突然摄过来,如寒刃,如利矢。顾四娘吓得浑身发抖,直往身旁的两位同伴怀里钻。
孙、林二人也是讪讪。谁能想到那船里竟是宋国公与谢少卿,搞不好四娘方才的污言秽语,正被谢少卿听了去。
谢明庭收回视线,伸手在识茵两侧肩胛上轻推了推“顾识茵,醒醒。”
识茵的情况却不太好,她因吸入大量湖水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仰躺于他膝上,一只手还无意识攥着他腰间所系的鞶囊。
鞶囊中正盛着那块鹤形玉佩,在女孩子软柔的手心中硌出深深印迹。
谢明庭犹豫片刻,隔着那层才盖上去的青衫在她腹部重重按了几下,她痛苦地吐出几口水来,这才有了些许稀薄的意识。
“郎君”
她看着模糊视野里那张熟悉的脸,虚弱地吐出一个称呼。
她这时意识涣散,自然不知这是在外面,她的郎君是不会回答她的。只是突然见了他便觉有了依靠,心内的委屈都突如潮水打上来,半阖着眸,虚弱地吐出半句分辩“我,我和我娘不是”
不是什么,她没有说完,谢明庭却明白。
方才她与姊妹的争吵中,他已听得很清楚。
大约是她婚前曾喜欢过人,她娘也有些不清白的名声,便被她堂妹污蔑是水性杨花之人,又和他这个大伯纠缠不清。
可怜她生死之际,竟还想着向他这个“郎君”辩解这个。
但他终究不是她的郎君,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堂妹说的不错。只不过那不是她的错罢了。
他眼眸一暗,想开口安慰几句,却没应答的资格,只能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识茵如释重负。
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就此陷入昏迷。顾识兰几人脸色讪讪,虽然知晓她多半是把眼前的谢少卿当作她那丈夫了,却还是止不住地尴尬。
封思远适时道“醒过来就好,有思,把她抱到船上去吧,可别着了凉。”
谢明庭一语不发抱了人上船。封思远眸光一转,又落在顾识兰三人身上“今日之事”
“我们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三人中较为机灵的林氏女立马立誓保证,“孟子有云,嫂溺不援,是豺狼也。事急从权,我们都知道的不会乱说”
封思远赞许颔首,笑容温和“荥阳林氏是么果然家传渊源,世代书香。”
林女郎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一时心花怒放。直至另一位小娘子悄悄扯了扯她衣袖,方才如梦初醒,齐齐搀扶着顾识兰离开了。
识茵醒来的时候已在家中,婆母武威郡主正守在榻边,见她醒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关怀过儿媳几句后,她有些不高兴地道“你娘家那些人,看起来是不太讲理的。以后就别来往了。”
“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媳妇儿,该借我们的势就借,怕什么呢,真要有什么事也有母亲和你郎君替你担着呢。”
婆母话中唯有回护,识茵心中微暖,笑着应是。
武威郡主又扭头朝外面唤“麟儿你进来,新妇落了水,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么。真是不懂心疼人”
谢明庭此时已沐浴完毕换过衣裳,面色冷淡地进来相见。识茵目光痴痴地唤他“郎君。”
“今日,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他不假思索地否认,“是长兄。”
她的面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长,长兄啊”
武威郡主这时已经出去,他在榻边坐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嗫嚅着唇道,“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事急从权而已,你也不必有什么思想包袱。”谢明庭道。
识茵当然不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觉得尴尬,既然是大伯救的她,那么,她掌掴堂妹、还有堂妹那些污秽之语,他可能都看到听到了。
她日后还有求于他呢,都说先入为主,就怕他将自己认作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妇人,日后要扭转这印象可就难了。
她不开口的时候,谢明庭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时忽见她眼睫扑闪,朝他扑了过来“郎君”
竟是偎进了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