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都没有短命鬼娘家的消息,马芳兰还满以为,短命鬼没有娘家缘呢!
所以当初短命鬼下葬的时候,她也就舍不得自己与老头子的寿材拿把她用,更是舍不得花钱给她买一口来应急。
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跟老头子的寿材,那可是砍了顶顶好的木头,请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木匠帮忙打的!她怎么可能舍得?
怪只怪短命鬼命不好,早早死在了外头,还是横死,没有棺材给她睡,怪她喽?
谁叫她身后也没个娘家,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她说句话,讨个公道?所以一张破席子卷吧卷吧给打发了,她都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不好?
毕竟这么早死了,她老粟家得多亏?
当初讨她,他们家可是花了四块大洋的聘礼不说,本指望短命鬼能哄住蠢儿子,别让他再惦记狐狸精来着。
可惜结果呢?估计短命鬼埋土里的骨肉都没化呢,她的倒霉崽就找上了狐狸精,可不是让她的四块大洋白白花了么?
想想这些,从前,马芳兰还觉得,不给短命鬼买棺材没什么错。
可眼下?这个疑是短命鬼兄弟的人打上门来了,马芳兰又心虚的觉得,早知道短命鬼娘家还有人拿事,她就不能做的那么过,好的棺材给不起,拿着基建队给的几十块钱的赔偿,薄棺合该买一副才是啊……
当然,眼下说这些就太迟了。
二儿子再不听话,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崽被按在地上狂揍,那凄惨狼狈的模样,马芳兰心里也急了。
看着跟前噢着张大嘴巴,愣神惊讶的女儿,马芳兰知道,指望她是不行的,儿子都打不过那疯子,女儿更是不可能。
当下,马芳兰直直才朝着也是一脸懵逼,没有反应过来的王艳骂.
“你个倒霉催的死贱人,没看到你家的男人被人打吗?你是个死的吗?都不晓得上去帮忙?”
被骂的王艳这才醒过神来,低头拍拍手里牵着的女儿,让她到一边呆着,小心别被战火波及,她自己则是低垂着头,也不吭声,掂量着,往打的正凶猛的二人跟前挪。
紧抿着唇,王艳心里都鄙视死了,眼前被人按着暴打的窝囊男人了。
不由得,她在心里既庆幸又懊悔。
庆幸曾经自己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这个不中用的窝囊废,而选择是嫁到城里去享福;
懊悔男人死得太早,为了活下去,逼不得已,她又捡起了以前自己看不上不要了的窝囊废;
砰砰砰的拳拳到肉声,看着只来得及护住脑袋,左右躲闪,根本无法还手的死男人,王艳心里连连转娘火三(骂娘)。
窝囊废,简直太蠢了!太让人不敢直视!
王艳心里嫌弃,面上却一脸关心急切的,假意去拉被于三清暴打的粟喜河。
马芳兰心里那个急呀,看到狐狸精一点都不顶用,拉了半天,也没有把自己的男人解救出来,她忍耐不下去了,指着身边不为所动的三儿子发话。
“三崽,你去,帮帮你二哥,打虎不离亲兄弟。”
粟喜海正在边上看热闹了,结果倒好,他老娘发话了。
此时此刻,粟喜海心里简直我勒个草啊有木有?
见了鬼的打虎不离亲兄弟!
看着疯了一般按着他二哥狂揍的人,他一看就知道这人不好惹,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不开的上去帮忙?
只是面对家里掌家的老母亲,想着以后他还想让老母亲偏心自己,粟喜海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跨了一步,同样的加入了战局。
于三清凭着一股仇恨,一股不要命的愤怒,又是趁其不备,所以才能打的粟喜河毫无招架之力,形成不了有力的反抗。
可再加入了一个同样长年下地干活,也有把子力气的粟喜海,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边上那看到粟喜海加入战局,看到窝囊废能站起来,也能开始跟对方对打后,一向会演戏的王艳赶紧行动。
为了表示对自己男人的关切与焦急,王艳冲到于三清边上,开始手脚并用的给于三清添麻烦,趁着于三清疲于应对粟喜河俩兄弟的围攻时,狐狸精真是打一下,踹一脚就跑呀!深得游击战的精髓。
就连边上指派儿子媳妇动手的马芳兰,在看到自家女儿也因为心里的恨意,从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加入战局时,她也人耐不住了。
总之,除了霸道香唯诺的缩在一边外,其余五个人统统都出了手,围攻起势单力薄的于三清来。
此时此刻,即便是于三清再能干,蚁多咬死象,渐渐的,他身上出现的伤口、抓痕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要知道女人疯起来,那可是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哦。
形式急转直下,其实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之间的事情。
屋里头的粟米,在看到她舅舅莫名其妙的,跟疯了一般的冲向渣爹,边打边质问发泄时,她心里就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