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和折磨。
崔茂最后悔不过,满心痛恨自己,恨不得找把刀自尽了,他太愧对自己的妻子女儿了。他看向小马氏,欲跟她道歉,可小马氏瞅都懒得瞅他一眼,只恨不得他去死。崔茂垂首,握紧拳头,更是嫌恶自己至极,他有罪
“我是比你好命,不止得了吕二郎的心,还得了韩二郎的心,你说你惨不惨”崔桃用只能让崔柳听到的音量,附耳跟她说。
崔柳激动地更加发飙,哭叫得双眼通红。什么温和,什么端庄,什么老实,什么本分这会儿都不见了。
崔柳就跟疯了一样,好像伪装被撕开之后,她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得以爆发了。
“明明是我先对他好的,他却喜欢上了你,他误以为你是我,才会要娶你的我不过是想把本属于我的人讨回来我本来不想对你下狠手的,才编了怪癖故事吓唬你。谁知根本不听劝,却还是要打算嫁给他。”
崔柳随即告诉崔桃,四年前乞巧节的夜里,她见吕二郎在花园东隅醉酒倒地,被树枝刮伤了手,便去扶住了他,给他用帕子包扎伤口。不想她却被他突然抱住了,听吕公弼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你真好,我娶你可好,崔柳顿时红着脸点头应了。
可转头过了一日,崔柳却听娇姑从崔老太太那里得来的消息,吕家有意撮合吕二郎和崔七娘的亲事,因俩孩子年岁还小,才暂且互相通气,等到了岁数就决定正式过礼订亲。此举也是未免过早订亲之后,双方中有一方出了意外,令另一方背负克妻或克夫的名声,如今大户人家订亲都这般谨慎的。
崔柳当时便觉得是吕公弼背叛了对她的承诺,便决定要忘了吕公弼。可巧她那天偏又一次遇见他,正见吕公弼一人拿着她昨日给他绑伤口的帕子发呆。崔柳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她给吕公弼用的帕子是崔桃送给她的,上面绣着桃花,是误会了,是他把崔桃认成了自己。
故事说到这里,屋子里一片安静。
崔桃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问崔柳“你难道就没向他求证么”
“我自然是要告诉她,帕子是我给他绑的。他惊讶不已,然后跟我道歉,说婚事已由长辈议定,无法更改。那晚冒犯了我,是他不对,他欠我一个人情,问我想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给我。”
崔柳回忆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有几分失神,然后憎恨地瞪向崔桃,晃动着肩膀,似乎是还想伸手指着崔桃。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他只要他是你,若不是你送我那帕子,他就不会误会,也就不会跟父母说求娶的人是你,也就不会第二日议定好亲事”
屋子里更加寂静,大多数人都在琢磨着这个误会
崔桃这时候发出的嗤笑声,就显得尤为清晰。大家不禁都看向崔桃,崔柳则狠狠地瞪着她,似乎等着看当崔桃意识到吕公弼对她的喜欢只是误会后,她有多尴尬可笑。
但并没有
崔桃嗤笑之后,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崔柳“是你误会了哦,他一直心悦的人就是我。祖母跟我讲过,我在十岁时寿宴一首琴曲便引得他中意了。那晚是有误会,却是他误以为你是我,后来听你坦白了,他若真中意你,当时亲事未定,为何不能更改不过是因为无意间冒犯了你,他感到抱歉,又不好意思当面陈清缘故令你难看,才会那般委婉地告诉你婚事已定,无法更改。”
一个帕子就决定了一个男人对哪个女人用情至深,未免太可笑了。
崔桃随即向崔老太太和小马氏求证,好让崔柳心死得彻底。
“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一直格外关注。至于崔家的其他人,他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呢。”小马氏道,“我还记得四年前他为何喝醉呢,是你在那之前跟他拌嘴了。他关心你,说你年少不该多喝酒,你偏要喝,还偏不和他喝了,他才赌气自己喝了闷酒。”
这对小冤家小马氏和大马氏当时都有关注,都当趣事看的,所以小马氏对当年的光景印象深刻。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是不是崔柳晃着头表示不信,接着尖叫起来。
“你如此恶毒,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可太正常不过了。”崔桃幸灾乐祸的口气特别欠揍。
坐在上首位韩琦,本来听小马氏讲述时脸色冷淡了,忽听崔桃此话,又忍不住勾起嘴角。他随即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继续旁听,任凭崔桃发挥。好像如今主审人不是他一般,他只是听挺热闹的。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
“韩二郎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长兄,”崔桃小声问一嘴,“你说让他在你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他会选谁”
“你住嘴”崔柳又被崔桃的话给刺激到了,“若不是因他,你早死了,哪会这会儿在我面前蹦跶,我哪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你们说我恶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心悦上他了么你如今为何还背叛他枉他费尽心思,装成一个普通干粗活的穷小子跟你相处,转头还要四处暗中喝令其他人不许欺辱你。为了保你,他都跟我撒火了,还说我若再敢算计你,就对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