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骂他平时谎话连篇也罢了,如今对官府的人竟然也撒谎,“你是想把我们全都害死呀还不快跪下,给官人们赔罪”
崔桃环顾一圈,看到院东边有一口井。
在那孩子被迫跪下,给李远等人赔罪的时候,崔桃叫停了他们,告诉李远她在井边发现了一点点面粉的痕迹。
李远挑灯笼来看,发现果然如此。再看这井,有些深,主要是这天色太黑了,里面黑洞洞的,即便在上头挑着灯笼,还是什么都不太清。
“这井里有水”
“对,我们一家子都从这井里打水吃。”
“你们搬来的时候这口井就在了”
“在。”夫妻俩随后告诉崔桃,他们一家七口是在两年前搬到杏花巷的。
“近来有没有发现这口井有异常”崔桃再问。
“好像没有,对了,有时候我记得我明明把桶放在边上,但当我再打水的时候,却发现这桶在井里。”
这是一口手摇井,摇柄卷着井绳,绳子另一头拴着木桶。
崔涛让李远派人守住这口井,同时也要派人包围整个杏花巷,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也包括孩子。
崔桃本打算下井瞧瞧去,但天色太黑,这井又深又窄,对方如果是个使针高手,这个时候选择下去对峙,反而不安全。
“崔娘子怀疑刚才那个人跑到这井下了”李远问。
崔桃点头,让李远尽快把这个情况通知给韩琦。
谁知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传话说韩琦来了。
韩琦一见崔桃,便告诉她,他的人已经打听到了九年前那户陶姓人家的情况。如此也得以解释了,这些被害者为何会对凶手毫无防备。
“侏儒。”崔桃说完了,然后问韩琦对不对。
韩琦点了下头,略有些惊讶地问崔桃是如何查知。随后他听崔桃简略听说了这里发生的情况之后,便再去看了三清神像前的脚印,然后就蹙眉盯着这口井。
“井下应该不只有水,还有别的通道。”崔桃把自己担心的问题告诉韩琦,提议他还是不要派人擅入,安全第一。
最终韩琦还是决定,等明日天亮了,再考虑对井里的状况进行探查。
一行人就暂时回到崔桃的那间宅子。
崔桃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王氏说,当年她目击她父亲在矮墙后自言自语,实则是他父亲正跟凶手说话,不过凶手因为身材矮小,以王氏的角度并不能看到他。王氏说过他喊了他父亲之后,他父亲愣了一下才回头看他,匆匆过来找他,打发她回房。我怀疑凶手很有可能拿王氏的性命做威胁,逼王关就犯。”
“侏儒状如孩童,也就解释了,为何这么多被害者们对他毫无防备,也解释了为何凶手力气小,在移动和挂起被害人的过程中比别人更费力一些。”韩琦应承道。
“真想不到竟是侏儒,可是他个头小小的,为什么要费力做这种事情”萍儿震惊感慨之余,不解地问道。
“若你自小开始,便发现个子就长不高,同龄人都长大成了大人,他却始终是个孩子,甚至因此总被另眼相看,甚至被嘲笑,你会不会难受,想改变
有很多地方有一些谬论传言,说侏儒长不高其实是被诅咒了,跟着这种人来往也会跟着倒霉。我猜凶手必然是急于想破除这种诅咒,想让自己或者他们的子孙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却也不知是被哪一个走邪门的人给骗了,教了他们这种邪术,让他们以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摆脱诅咒。”
萍儿点点头,有些理解,却也有些不理解,“被嘲笑了就要杀人,那我岂不是要杀王四娘几百次。侏儒的情况的确值得同情,却不该是他们杀人的理由。”
“终于听你说一次漂亮话,你这话很对。”崔桃赞美了萍儿,转头问韩琦,“为了查清楚陶家,韩推官莫非一晚都没睡”
韩琦淡淡应承了一声,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其实这一晚上,韩琦都泡在衙门的档房里,终于寻到杏花巷相关连的一名老住户现今居所,派王钊连夜去寻了她。
这时,王钊就将此人带了过来。
崔桃当即打量来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衣着普通,身形有些微胖,头发略有些凌乱,显然没有来得及梳理整齐就被匆忙叫了过来。
此女子就是九年前曾住在杏花巷的老住户苏氏,在那之前,苏氏在杏花巷已经住了八年。
苏氏给诸位见礼之后,就陈述了当年杏花巷的情况。
当时,杏花巷确实住着一堆侏儒父子。父亲叫陶酒章,年纪三十五岁,个子不高,只到成年男人的腰际那里。儿子陶高,年十九,长得比他父亲还要矮一些,而且有一张嫩嫩的娃娃脸,看起来跟七八岁孩子那么大,乍一瞧,没人会觉得他已年近弱冠。倒是听说陶高的母亲是个正常人,但后来她见儿子也同他父亲一样长不高,一气之下就跟人跑了,所以便只有陶酒章父子俩相依为命。
这陶酒章虽然个头小,却有一手极好的锁匠手艺,特别会做机关匣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