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卷宗,仔细看了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下官想起来了,这个,应该是当地报错了,下官第一次按流程审核时,看到良字,本是按了下去,没往上报樊陌玉升迁转职一事,因为不合规矩,但后来接到了新材料,才知是当地闹了乌龙,报错了,樊陌玉当应是优,这才重新提交,未料锦衣卫查到了这个不知是锦衣卫查到了最初的错误信息,还是樊陌玉造假,骗过了吏部”
这是要把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当自己不知道呢。
申姜冷笑一声“那这次错了,这回呢这回呢这回呢”
一样一样,他手每每翻一次,就是一次考绩变化,从良变成优,甚至从劣变成优。
魏士礼一看,立刻摇头“这些不是下官过的手,千户不若问问方之助”
“下官亦不知。”
方之助似乎料到了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拱了拱手,反应很快“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魏侍郎负责,下官不过帮忙打了个下手,整理了些文书,并未追问个中细节会有越权嫌疑的。”
魏士礼眯了眼“是不是你害我”
方之助表情淡淡“怎会分明是你要害江大人啊。”
果然少爷说的没错,这事一出来,立刻就得狗咬狗
申姜看了眼坐在下首,老神在在的叶白汀,哼了一声,直接从准备案几上拿出更多文书,全部都是在外卫所执指挥使令,查到的东西
一些官员的考绩,从良变成优,从劣变成优,不仅有樊陌玉的,还有潘禄的,甚至有其他人的,厚厚一打,只要眼不瞎,都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件事,今天就是要拽出来,就是要拎清楚
叶白汀看着江汲洪,目光明亮到锐利“吏部派官流程无序,疑似存在买卖交易一事,锦衣卫已有证据在堂,江大人真的不辩驳几句”
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厅堂瞬间一静。
再抬头看指挥使脸色,全无意外或制止,明显是早有共识,那将各种细节呈报天子再正常不过,天子听到这种事,还真得震怒
朝野上下,官员无数,所有调任派遣,基本全部要经吏部,吏部胆敢做这样的事,朝局危矣
江汲洪仍然面不改色“锦衣卫指控好无道理,就凭这些,就认定我吏部出了问题我吏部虽摄官员调任派遣,但大昭有那么多官,吏部怎可能都认识,便是申千户这些文书里提过的人,本官亦无交往,不熟识,因何为他们走动,又如何为他们走动”
“简单,有中间人啊。”
叶白汀目光逼视“江大人不会以为,锦衣卫就拿了这点东西,来迫你说实话吧你吏部之人常去场所,私下谁和谁见了面,中间事涉银钱还是其它,之后这些银钱最后的流向锦衣卫一清二楚。”
“花船,商行,钱庄,货品交易”他一样一样,慢条斯理的点出来,“需要我直接报名字么江大人想要地名,还是人名可是你得想清楚,锦衣卫报了,和你自己说,量刑是两个概念。”
江汲洪仍然摇头“你所言这些,本官皆不知晓,本官只知,手下每一次签章,都合理合规。”
叶白汀“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谈什么公正公平了吧你言你所办之事都公正,所升之人都公平,那其他考绩数年评优的,你为何不择,为何不选他们的难道不配”
江汲洪“官署事务繁忙,总有先来后到。”
“哦,需要排序,那江大人这里的排序资格,又是什么标准呢”
“照旧例。”
“何种旧例”
“那就得问问两位厂公了,”江汲洪面色仍然不变,“吏部办事条例大都沿习之前,本官到任后亦是如此,未有任何改变,若说有纰漏本官此次记得教训了,但若溯源追责,本官不敢独揽。”
富力行和班和安眼底齐齐一阴,虽未有对视交流,表情神态已然如出一辙。
叶白汀就知道不会太顺利,这么大的事,江汲洪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为官多年,人老成精,不老实,没关系,夏日天光漫长,他们有的是时间耗,所有东西,总要一点一点,全都抠出来
“二位厂公”叶白汀看向两个公公,微笑,“江大人的话,可都听到了可有话说”
这明显甩锅,拉人下水的行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况玩了半辈子心思的公公
富力行手收在小腹,叹了一声“江大人不厚道啊,你吏部的事,因何问咱家就算行事依照旧例,也是你吏部的旧例,咱家一个阉人,是你吏部的人,还是去过你吏部当过差”
江汲洪眼帘微垂“公公确非吏部人,也未曾在吏部当差,但在先帝年间,曾不止一次指导莅临,定下条条规矩”
仇疑青“不知当年吧,近一两年,或者就在两个月前,两位公公不也给过江大人指导意见”
富力行倏的睁圆了眼。
这是叶白汀第一次看到厂公失态,不管富力行还是班和安,每次见面都很稳,发生了什么事,都一脸波澜不惊,只不过前者总是带着一副假面,看似谄媚更多,后者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