艽,他不但走位风骚,还特别会点评
“啧啧,左边第一排第二个,你那手不行啊,怎么还在抖跟你那中风的祖父学的么”
“右边第二排第三个,你犹豫什么啊,直接来啊,莫不是也没长卵蛋,心气不足”
“跑到中间这个,啧啧啧,你说你哪来的脸站这位置长得不行,脸不白腰不细手不软,也配让爷看一眼呕”
秦艽入的是梁上君子的行,别的功夫再一般,轻身功夫可不能弱,那是你能追到的想当年出师之战,为了秀一秀自己的本事,他连皇宫大内都偷过东西,一票宫里的侍卫都没追上,就这些歪瓜裂枣,做梦呢
他一边从容在各墙头上飞来跃去,一边笑话别人,还不忘晃动手上的小铃铛。
他的小铃铛和娇少爷的没法比,是计划做好后,娇少爷特别向仇疑青申请的,不是金铃,是铜铃,颜色不如娇少爷的好看,样式也不如娇少爷的精致,上头也没有雕花刻字,连个头长的都粗壮很多,声音也更响。
“孙子们,快来追爷爷啊,跑快点,你那里塞了秤砣么跑不动”
一众跟着声音跑的瞎子追着他,跑了好久才发现错了,又抓不到,射不中,只能骂骂咧咧。
有那心眼多的,还冲叶白汀,冲秦艽喊话“诏狱有什么好呆的又脏又臭,别说娘们了,连点阳光都见不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干脆出来,同我们一起,钱财美人,皆可随意”
外面的人不懂北镇抚司的事,他们这些关心的人却早探到了,上次哗变的事出了以后,指挥使请皇令,为北镇抚司添了一条规矩,但凡不是最大恶极,身扛刑罚的囚犯,都有机会将功折罪,只是这将功折罪难度很高,也不能随便走出北镇抚司,否则为他担保的锦衣卫便与他同罪,越狱之罪是要杀头的。
而这些获得名额的囚犯,有一个共同的标记,就是手腕上的铃铛
别的不提,只要能把他们诱出来,就是成功
叶白汀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可惜我是宅男,就喜欢在屋子里呆着呢。”
秦艽也立刻瞪了眼睛“你们在说什么狗话老子在这里有吃有喝,不用晚上冒着被抓的风险,自己出来找活狂不对,老子才不是那目光短浅,离了肉就活不了的人,老子心中有义气,胸中有乾坤,纵是死了,也不跟外族的孙子为伍”
像是气着了,这回他不只是风骚走位了,手往衣服里一掏,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堆泥丸子,咻咻咻咻咻
暗器也很风骚,落点精准,打谁谁倒。
他怎么能连累娇少爷丢命呢就姓仇的那德性,怕不得天涯海角的追杀,要了他的命
他们擅长逃命的,最会看人了,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欺负一下,什么样的人必须得躲着走。
申姜看着这俩人隔着墙头表演,气的眼睛都瞪圆了,秦艽就算了,一脚踩空摔死了也就摔死了,娇少爷怎么可以他想再叫娇少爷,提醒一下快点回去,又怕被人抓着了把柄,这群狗日的贼子现在都盯着娇少爷呢,他再一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他十分头疼,心里不停的念叨指挥使,您可快回来吧,把这心肝肉小宝贝拎回去,老子们实在整不了啊您派活儿时也没说会这么难干啊
是,案情要紧,可是一时半会儿破不了不也死不了么,非得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吓得人心肝乱跳,真给箭射着了怎么办娇少爷这么不听话,请指挥使务必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攻击北镇抚司的人被遛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味来,说不服就说不服呗,左右不也才两个人再分不清人,声音也是只有两道的,他们分两边盯不就得了
于是队伍重新分配,有一小半,继续朝叶白汀包围过来。
还没跑到位置,又乱了,这回他们听到的不是铃铛响,而是一阵琴声。
石蜜并没有戴上小铃铛,他在上个案子里连杀数人,不在无大罪之列,他本人也没那么在乎,连诏狱大门都没有出,就盘膝坐在门口,膝上是牛大勇从暖阁拿过来的七弦琴。
捻挑抹拢,一曲兰陵王入阵曲铮弦而出
琴曲激烈铿锵,嘹亮浑厚,如珠通透,如铃清脆,如玉坚实,好似那金戈铁马中,有将军指挥若定,入阵而来,整个北镇抚司内外,士气无不激昂
攻击北镇抚司的人就愣住了,这哪哪都是声音,让他们怎么找人
叶白汀眉睫间落了白雪,却一点都不影响他愉悦的心情。
怎么控制小铃铛的响动是个问题,它可以引人来去,却很难隐去声响,想让人听不到,可以制造出更强大的声音石蜜是乐师,承得母志,拜过名师,又在妙音坊工作,技艺岂是一般
他弹出来的琴声,不是简单的曲子,是乐浪他弹出来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战场,是你我都在参与的故事
叶白汀微微抬头,迎着雪花,闭了闭眼睛。
谢谢你们照顾我谢谢你们信任我谢谢你们保护我
而我,也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你们
他不会离开,他站在这里,伙伴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