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溃散,大王子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长驱直入。
李玄贞紧跟在大王子身边,一路厮杀,四下里寻找海都阿陵的身影。
“蠢货”
阵前,一声威严的怒斥如雷鸣轰响,穿过厮杀的人群,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摇曳的火光中,瓦罕可汗身披战甲,骑了匹神清骨俊的战马,在近卫的簇拥中抵达阵前,虽然面容苍老,却是一身坚毅不拔、如群山耸立的深沉气势,怒视大王子“还不束手就擒”
老可汗一生戎马,积威难犯,虎目扫视一圈,厮杀的士兵无不心头大震,顿生退意。
几个小卒吓得滚下马背。
大王子也不由得心生惧意,但不想在部下面前露怯,咬破舌尖,稳住心神,紧紧攥住缰绳,大声道“父汗,海都阿陵的刀已经架到我们几兄弟的脖子上了,你还是不肯杀了他你非要等我们人头落地,才舍得处置海都阿陵吗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
瓦罕可汗怒道“海都阿陵的罪责,我已经知晓,自会处置他。你擅离领地,冲击牙帐,可知罪”
“我没罪”大王子面容狰狞,声嘶力竭,“我今晚要和海都阿陵做一个了断反正早晚要死在他手上,不如今天来个痛快”
瓦罕可汗额前青筋暴跳“蠢”
他一句怒骂还没说出口,嗖的一
瓦罕可汗魁梧的身躯晃了晃,整个人往后仰倒。
砰的一声沉闷浊响,被北戎人视为头狼的老可汗栽倒在雪地里。
巨变突生,所有人目瞪口呆。
营盘安静了一刹那,风声呼呼,马嘶阵阵。
此时,混在士兵中放出冷箭的李仲虔飞快藏起短弓,一面驱马抢上前,一面和埋伏的亲兵齐声高喊“海都阿陵刺杀可汗,意图叛乱”
“海都阿陵叛乱了”
茫然无措的大王子听到这一句,神魂归位,下意识跟着怒吼“海都阿陵叛乱,刺杀可汗,你们速去捉拿海都阿陵”
他一边颤声嘶吼,撇清自己的罪名,一边朝瓦罕可汗驰去。
混乱中,李仲虔追上他,暗暗抽出短刀,策马冲上前,眼看就要接近倒地的瓦罕可汗,可汗身边的近卫回过神来,七手八脚抬起老可汗,护着他离开。
其他忠诚的近卫也都纷纷反应过来,摆出阵型,长刀如林,守势严密,插翅难进。
李仲虔瞳孔一缩。
可惜了,假如能趁乱杀了瓦罕可汗,北戎肯定四分五裂。
他勒马停下,看一眼满脸焦急的大王子,正想抽刀杀了他,大王子的护卫已经拍马追了上来。
李仲虔果断地拨马转身,和李玄贞、其他亲兵汇合,跟上大王子的心腹,继续搜寻海都阿陵。
厮杀声、惨叫声汇成一片。
突然,暗夜里传来一阵隆隆巨响,山呼海啸,奔涌而至,大地在震颤。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南边黑魆魆的夜色中似有暗影浮动,那暗影越来越长,越来越高,越来越近,如翻涌的潮水,一浪盖过一浪。
随黑色洪流靠近的,是闪烁的粼粼刀光。
紧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弓弦声齐齐响起,万箭齐发,织出一张钢铁打造的天罗地网,朝混战中的众人罩了下来。
惨叫声四起。
铁箭可以直接扎穿厚木板,根本无处可躲,兵卒们刚才看到老可汗落马,早已意志崩溃,只能抱着脑袋闪躲,嚎叫声此起彼伏。
大王子和老可汗的护卫肝胆俱裂,同时示警“敌袭有敌袭”
这支铁骑军由北戎贵族掌军,他们趁大王子和瓦罕可汗对峙的时候悄悄包围牙庭,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定是反了
亲兵落荒而逃。
大王子神丧胆落。
难怪伊州局势诡异。
难怪王公贵族都暗暗支持他的行动。
他只是个诱饵,贵族叛乱了
大王子呆呆地坐在马背上,失魂落魄。
骑兵冲了过来,刀光闪闪。
“父汗”大王子醒过神,攥紧弯刀,双眼发红,带着亲兵杀到瓦罕可汗身边,“你们护着我父汗离开,我来断后”
重重包围下,忠于可汗的亲兵迅速集结,将老可汗围在最当中,这时候也来不及质问大王子了,所有人拔刀砍杀,且战且退。
李仲虔和李玄贞也在其中。
两人看一眼黑压压的骑兵战阵,心头沉重北戎局势越混乱,对他们越有利,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他们也始料未及,很可能脱不了身。
骑兵下手残忍,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大王子悔不当初,砍杀得格外英勇。
兄弟俩一面杀敌,一面暗暗思索脱身之法,满身浴血。
就在大王子彻底陷入绝望之际,西边上岗忽然响起鼓声。
“保护大汗”
随着一声带了磅礴内力的吼声在战场上空荡开,骤雨似的马蹄踏响传来,山岗上,又一支身披黑色甲衣的骑兵俯冲而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