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一摊手。
她不在乎海都阿陵到底在想什么,即使被那个男人扣押了半年,即使他偶尔会展现出温和的一面,她依旧清醒,她是被海都阿陵夺走的,他想驯服她。
毕娑来了兴趣,扒在门框上,上上下下打量瑶英。
“公主是中原女子,中原讲究礼仪,北戎不讲那些繁缛规矩,我们这里也是,部落中哪个男人最强壮最勇武,就能获得所有女人的爱慕。海都阿陵强壮英武,公主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瑶英抬起头,看毕娑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将军这么问,莫非将军爱慕海都阿陵那样的人”
毕娑被顶得一噎。
瑶英低头翻看经书。
李仲虔抚养她长大,疼她爱她宠她怜惜她,她怎么可能自轻自贱,对一个将她视作玩物的男人动心
她尊重每一份真心,即使不能回应,也不会随意轻贱,但是海都阿陵的那种喜欢,恕她消受不了。
毕娑摸了摸鼻尖,脸上讪讪,转身离开。
他现在可以彻底放心了,公主这么理智,绝不会冒着被整个王庭仇视的风风险勾引罗伽。
毕娑回府和幕僚商量了一会儿,将整理出来的条陈送去佛寺。
“这些计策是公主提议的”
罗伽这么高洁,肯定厌恶心机深沉的女子。
昙摩罗伽看完条陈,脸上神情清清淡淡,一语不发,眼眸低垂,提笔写下批示。
毕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逞,捧着批示退出禅房。
临行之前,他去了一趟王宫。
毕娑找到半醉的赤玛公主,拉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扔了出去,道“公主,我要离开几天,去一趟北戎。”
赤玛公主闻言,酒意顷刻退了几分,从榻上坐起身,雪肩裸露在外,“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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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娑淡淡地道“我是中军将军,奉命出使北戎,能有什么危险”
他顿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耐烦。
“公主,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罗伽的蠢事,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会继续派人守着你。”
赤玛公主脸色沉了下来。
“罗伽让那个汉女住进佛寺了。”她冷冷地道,“他被美色所惑,弃家仇于不顾,还犯了五戒中的不淫,他做出这种不容于世的丑事,民间议论纷纷,你不去劝谏他,反而来警告我”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毕娑。
“我知道,你们都说我刻薄,阴险,任性和高贵的罗伽相比,我是个恶毒女人,他的宽容,让我的恨意显得滑稽可笑。”
“毕娑,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接一个惨死,我能不恨吗”
她连声冷笑,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为什么当年我要杀光张氏,他慈悲心肠,不许我残杀无辜,好我不杀无辜的人现在呢他为什么非要对一个汉女如此优容”
说到这里,赤玛公主蓦地冷静下来,若有所思。
“罗伽总是对汉人手下留情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毕娑眉头紧皱,拿起旁边的纱衣,披在赤玛公主肩上“不是你想的的那样,罗伽只是为了救人,文昭公主救了他一命。”
赤玛公主冷笑。
毕娑长长地叹口气,“罗伽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你别给他添乱。”
赤玛公主脸上怒意翻腾,身子直抖,忍了忍,克制住怒气,冷声道“北戎人狡诈残忍,你走的时候多带些人。”
说着又叹口气。
“我听说你最近天天和朝中那些蠹虫饮宴作乐,有什么意思别伤了身体。”
赤玛公主淡淡地答应一声,脸色阴沉,目送毕娑走出去,立刻叫来侍女“毕娑要去北戎了,你们盯着佛寺,我不信罗伽救下那个汉女只是为了报恩他们肯定早就苟合了”
侍女为难地道“公主,王宫守卫不严,我们可以探听消息佛寺是王的居所,禁卫全是中军近卫,我们的人刚靠近就会被发觉。而且摄政王回来了,要是被他发现”
侍女不敢再分辩,磕头应是。
赤玛公主站起身,拿起一杯葡萄酒,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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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娑的身影匆匆穿过庭院,脚步轻快。
他对昙摩罗伽忠心耿耿,罗伽却派他出使敌国。
赤玛褐色的双眸掠过一阵恨意,手指用力紧攥酒杯。
昙摩家不是只有罗伽一位王子,她是昙摩家的公主,既然罗伽一次次让她失望,那她就把昙摩家的权柄夺回来。
朝中文武大臣肯定会站在她这边。
毕娑离开后,缘觉被派来保护瑶英。
“公主出门的时候需要一个向导。”
瑶英松口气,昙摩罗伽虽然给她定了功课,不过准许她早课之后离开佛寺随便走动,当真是开明体贴。
城外老者齐年给她送来消息,铺子里的第一批绸缎已经被抢光了,问她第二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