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杀就去见陆镇行的,然而这一耽误,就耽误到了早上。
陆承杀走的时候,花焰甚至没怎么留意到,只昏睡着感觉到有人替她拢上衣服,又掖了掖被角,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
她在陆承杀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打扰,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陆镇行也想知道为什么陆承杀明明昨天中午便到了,硬是拖到第二天早上才来见他,但他问不出口,只能在陆承杀前来时,一副淡淡并不在意的模样应声。
陆承杀长发微湿,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利落,眉眼间是呼之欲出的高兴。
陆镇行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他这一生冷肃惯了,也就是陆怀仙在的那十来年脾气和缓,现下让他说两句软和话,也很难做到。
此时看着陆承杀,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回来之后,陆镇行也在反思,为什么知道是魔教做的恶事,他可以毫不犹豫杀上魔教,然而换上其他正道门派,他就不会这么想。
因为是魔教所以理所应当被迁怒,这样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非曲直自有天理,确实不应该仅凭出身就妄加迁怒。
正道也会做错事,魔教也会做善事,不应因为是正道就刻意放过找理由开脱,也不应因为是魔教而不分青红皂白将罪责全然推到其头上。
道理虽简单,接受起来却很难。
他固执了这么多年,让他一下子完全转变过来委实有些不易。
陆镇行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了放在一旁的黑木匣子,递给陆承杀。
陆承杀不明所以。
陆镇行道“给你的。”
陆承杀自然只得接过,接过时听见陆镇行咳嗽了一声,道“下次带着她一起过来吧。”
陆镇行话音未落,就看看他外孙那往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一丝泛红,连神情都变得不太自然,透着些不好意思,生动得几乎不像他。
陆承杀接过匣子,点头道“嗯。”他想了想,又道,“您别凶她。”
陆镇行“”
陆承杀竟然还在道“她很柔弱的,是”语气不好意思中又透出了一丝开心,“是我的妻子。”
陆镇行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陆承杀吗
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夺舍了他的外孙
总之,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陆承杀抱着匣子,倒也不急于打开,他看着天光想了想,拐去膳房要了几盘膳食,又想起她临睡前,身上黏腻的模样,嘱咐送桶热水来,才又回了自己房间。
他回去时,她好像刚苏醒,正揉着肚子坐起来。
一见陆承杀手里拿着的笼屉,花焰顿时眼前一亮,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从膳房拐带啦”
陆承杀总不好说他是理直气壮要的。
笼屉里放了三荤两素,异常丰富,食物散发出勾人食欲的鲜香。
花焰爬起来简单洗漱过之后,便准备开动了,菜都是刚出锅,陆承杀的动作又足够快,上面还冒着热气。因为是自家门派,每盘都分量十足,花焰握着筷子毫不犹豫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会,她察觉到陆承杀就在一旁看着,仿佛她吃东西也是什么有趣的画面。
花焰不禁道“你光看我干什么也一起吃啊”
陆承杀这才想起自己也没吃饭,看着她吃好像他也就不饿了。
拿起筷子,陆承杀也吃了起来,只是他吃了两口,就又去看花焰,闹得花焰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于是只好问他。
陆承杀摇摇头道“没有。”
花焰奇道“那你看什么”
陆承杀略顿了顿,实话实说道“想看你。”
花焰脸上一红,道“昨晚还没看够吗”
陆承杀不说话,只是脸微微红了。
花焰吃饱了之后,身上还是难免有点酸涩黏腻,但总归口腹之欲满足了,她便想问问陆承杀哪里可以沐浴,太久没来她有些忘了。
正想着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陆承杀出去一趟,回来便带了一桶热水。
花焰微微一惊“你提前准备的”
他现在居然这么体贴了
陆承杀“嗯”了一声,把桶放下,就要出去。
花焰随口道“你不出去也可以。”
陆承杀脚步一顿,真就没出去。
花焰想着反正她哪他没看过,干脆直接脱了衣衫泡进去,水温刚好,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也没管陆承杀,泡在里面仿佛连酸涩都缓解了,只是她还是脸有些红。
洗干净就不想穿脏衣服了。
于是花焰毫无心理障碍地,直接找陆承杀索要了一套他的干净衣服。
只是穿上才发觉,陆承杀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宽大,手指都只能探出一点指尖。不束腰带只觉得里面空空旷旷,束了腰带又显得她腰肢尤其的细,其他地方却过于宽松,比如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