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等会儿可是要去写生的,野外的石头那么粗糙,万一磨破了我的丝质裙子怎么办给我找一套你们这里的衣服吧。”
“好啊。”小恩高兴地说“您愿意换昆西的衣服,那就最好不过了。不是我说,俞小姐您这些裙子,漂亮归漂亮,但都不够暖和,在高原还是穿厚点好。”
昆西女子的衣裳都是束腰布袍,配以流苏披肩,越是富贵,色泽越是艳丽奔放,明快大胆,还会配上许多金银饰物。俞鹿选了一套大块色彩都是紫色的衣服。
见多了小麦肤色的昆西女子,看见肤白若雪的俞鹿换上了这种衣服,小恩眼前一亮,有点儿脸红。
俞鹿低头,在拉着腰带嘀咕“腰部这里是这样扣的么我怎么觉得我扣得不太对。”
“我来帮您。”小恩走上前,红着脸说“俞小姐,您好白,真的穿什么都好看。”
俞鹿笑嘻嘻地捏了捏小恩的脸颊“这话我爱听。”
用完早膳,差不多早上点时,阿恪才重新出现在了院子前仿佛没有白天的那一出意外,他只是奉命按时间来接俞鹿而已。
小恩见他来了,便擦擦手,回家干活去了。
俞鹿坐在屋里,支着腮等他进来。并没有忽略阿恪看到她的装束时,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俞鹿满意地椅背靠去,举起手臂,让阿恪看她袖子上的花纹,笑眯眯地说“你们昆西的衣服果然暖和。我决定了,以后就听你的,冷的时候就穿这样。”
她笑盈盈的,一点也没有之前闹别扭时的样子了,脸简直变得比天气还快。
阿恪一怔,脸颊有点红,“嗯”了一声。
殊不知俞鹿正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方才吃早点时,她复盘了一下阿恪的反应。其实想来,他早上并未做错事,只是在情急之下,踹门进来帮忙罢了。被她无理取闹,迁怒了一顿,他居然一点火气也没有。
也是出于那种女人对男人的狡猾直觉俞鹿直觉,阿恪绝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态度的。唯有对自己,多了一点特殊。
这让俞鹿瞬间就忘记了在阿恪面前丢脸的懊恼与不甘心,心花怒放了起来。
阿恪这个人还真有趣。第一次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盯着她的眼神,都那么沉那么黑,怪凶的。但要是好好和他说话,他仿佛就会从狼变成温顺的大狗。
在她交往过的那些优雅贵公子里,找不到任何与阿恪重合的类型。这是只有在苍茫的高原上,才能孕育出的少年。
俞鹿还发现,自己越主动,阿恪就越容易羞赧。比如现在,她觉得好玩,就明知故问道“你嗯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我好看吗,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的语气透露着一股不满。天真明媚的眸子从下向上,瞅着他,似乎非要得出个答案来,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他难以启齿。
阿恪的心口,再次抑制不住地跳动了起来,低声但认真地答“好看。”
终于逗完了人,也逼问出了自己想听的答案,俞鹿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行吧,我们去写生。”
地点还是选在了那天的小溪旁。俞鹿对自己在这儿丢了一张画的事儿很不甘心,非要再补上一张才舒服。况且,白天的光线与晚上也有不同,一定能画出新的东西。
阿恪没有背她去,是用一辆手推车送她过去的。来到溪边,他将俞鹿扶到了那块大石头上,迟疑了一下,问“俞小姐,若你没有别的事,你画画的时候,我能否在岸对面做自己的事”
“随你。别吵着我就行。”
阿恪微松了口气,点头。
俞鹿自顾自地哼着小调,摆好了画具。
阿恪在溪水对面,稍远的石摊坐了下来,从推车抱了两个箩筐下来,里面都是采好的未经挑拣的山货。把上等的和中等的区分开来,这样就可以用更合理的价格,卖给不同的收货商。这是一项极其需要耐心的繁琐工作。
俞鹿今天本来是打定主意画风景的,只是,心神总有些无法专注。听着流水声,她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隔着画板,落在阿恪的身上。
毋庸置疑,阿恪生得很好看,未经雕琢。与她那个世界里,最受小姐们欢迎的白面小生截然相反。是一种她未曾领略过的野性生长的俊美,粗犷又精致。性格亦一点都不如那些公子哥儿油画,粗粝而真实。
昆西人大多都身形挺拔,手大脚大。阿恪亦是其中的佼佼者。那双粗糙的大手,应该从小做过很多粗活,沉默地宰牛杀马,生火做饭,砍树劈柴。也曾死死地扣住过她的脚踝,给她揉按穴道。
对过惯了优渥生活的俞鹿而言,阿恪是一个充满了吸引力的陌生维度。
如果说,在见过他本人之前,俞鹿还有点抵触系统的要求、甚至觉得系统在“逼良为娼”的话,那么,她现在真的没有了。她也终于相信,自己在第一次穿越时,没有系统干预,也是真的主动勾搭过阿恪的。
因为她现在半点也没有被系统强迫去撩拨一个男人的恶心感。反而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