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事还不错,照顾别人时,就笨手笨脚的。嘴上说得好听,想必是不愿意熬夜照顾人的。
如果陆陆有一点不愿意,露出那种撒娇的表情那就带他走,换别的人来照顾嵇允。
萧景丞想。
结果,俞鹿和他没有半点心灵感应,甚至眼里也没了他这个都督。
没法,俞鹿本来就愧疚着,又很感激嵇允给她圆谎,这一次哪里还会推脱。她以行动证明了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嵇允的床边,一个眼风也没扫过来。
萧景丞眉头一抽,心里莫名梗了梗,有些不舒服。但说的话还是很大方的“那好吧,除了陆陆,我再叫几个人过来照顾你。”
嵇允神色温和“都督不必如此费心,我只要陆陆一个就够了。”
俞鹿蹲在床边,瞥了嵇允一眼,腹诽这家伙变脸也太快了吧。和刚才在花园里,质问她为什么“宁愿跟萧景丞也不跟他”的人,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现在又是一派风轻云淡的表情。
萧景丞负手道“非也。陆陆平日照顾人有些粗心,不过文书工作上甚得我心。若我白天有事叫走了他,还是得有人留在这里照看你。”
听出了萧景丞的意思是不想放人,嵇允的笑容淡了几分“那就都听都督的安排。”
萧景丞离开后,大殿内静了下来。俞鹿缩着脖子,看见嵇允的手朝她伸来,瞬间躲开了“有话好说,别打我”
嵇允本来想摸一摸她的头,见到她躲闪的动作,眼眸微微一暗,慢慢地收回了手“我不打你。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力气打你,伤口会痛。”
也是,嵇允现在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不过,想起刚才花园里面发生的事,俞鹿就噘了噘嘴“可是你刚才在花园里拉着我的时,明明就很用力。”
嵇允凝视着她,说“因为你刚才说的话,我不爱听,生气了。气得连身上受了伤都不记得了。”
俞鹿“真的那么气吗”
“嗯。”嵇允抿唇,对她伸出了手“过来,扶我躺下。”
他虚弱的样子,意外地动人和惹人怜惜。俞鹿的死穴被戳中了,跟被蛊惑了似的,两条腿带着她走了过去,给他放平了枕头,将他扶躺下去“那我睡哪里我去叫人搭一个床吧。”
“不用了。”嵇允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说“你睡上来。”
“别了吧,你是伤号,万一我压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没事,你睡觉的时候还挺乖的。”在黑夜里,想起了在马家坡共度的那些日子,而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仿佛缺月被填满,所有的戾气也被抚平,嵇允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上来吧。”
俞鹿被说了几句,看到那张大床,也心动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踢掉了鞋子,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跨过了嵇允,背靠墙,面朝他,缩进了另一条被子里。
安静昏暗的环境里,她可以闻到嵇允身上传来的浅淡药香味。
在马家坡的那段避世的日子,外界兵荒马乱的,嵇允却一直如一棵参天大树,都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只要在她旁边,就是安全感本身。但现在,带给她的这种感觉也未消失。
俞鹿的睡意渐浓。忽然间,感觉到了身边的人动了动,一个黑影,轻轻地欺近了她。
俞鹿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你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嵇允说。
但同时,俞鹿的后背微凉,感到了一只手滑了进来,指腹轻轻地拉松了裹胸的布条。
嵇允的声音淡淡的“成天都勒着,睡觉也不脱,呼吸时不会很难受么”
他拉松后,就将手收回去了。俞鹿脸一红,觉得松解后,的确舒服很多,就在被窝里将裹胸布都摘了。
唉,没办法,之前睡在萧景丞的附近,她连睡觉都不敢完全放飞。已经习惯了。
俞鹿脱完了,就搂紧了被子。
旁边的嵇允已经躺回去了,闭上了眼“睡吧。不动你了。”
不知不觉地,俞鹿就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从翌日开始,俞鹿就没离开过嵇允的房间。说是照顾他,但其实做的事不多,嵇允又不是手脚残废,很多事都能自己做。俞鹿做得最多的,就是帮他穿衣服和擦身、梳头而已。反而能时时偷懒,过得比在萧景丞身边还自由。
不过,到了第三天的清早,她都还没吃完早点,萧景丞就派人来催她去书房了。简直一刻也不让她多待在这里。
就会奴役她。
俞鹿偷偷抱怨,行动上不敢不从。放下了碗,一抹嘴巴就往书房去了。
溧城的舒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军队是兵器,在安逸的后方停滞不前,会让兵器蒙尘生锈。等补给完成后,萧景丞打算留下一两个人打点这座城,之后就会乘着长胜的势头,整军出发了。
所以,要做的事情还真的挺多的。
俞鹿忙了一上午,搬着书卷在书房里跑来跑去,跟小陀螺似的。
萧景丞坐在了案几后,时不时就抬头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