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来不及细想,俞鹿的手,就轻轻地掀开了帘子。瞬间,就有不少蚊蝇飞了出来。
俞鹿挡住了脸,等它们飞走以后,定睛一瞧,瞬间,浑身汗毛倒竖,几乎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连连退后,酒壶也碎了。
帘子里坐着的是一个死人。样子还能看得出来是二皇子,尸身发黑发臭,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被人摆成了一个饮宴的姿势,坐在这里罢了。
像是被她惊恐的模样逗乐了,永熙帝丧心病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但没笑多久,他的表情又变了。
“楚恪恪儿,朕的恪儿。”永熙帝的眼睛忽然红了,踉踉跄跄地从高台上走下,来到了二皇子的尸首旁边,抱着他,哭嚎了起来“不是朕狠心呐要不是你不肯认错,非要与朕争吵,还想杀了朕篡位,逼急了朕,朕也不会让人活剖了你的心,放在你面前,给你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啊”
真相居然是这样。怪不得在祭祖那么重要的场合也没见到二皇子了俞鹿坐在了地上,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胃部酸意翻涌,脑海里也充满了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该在冬天时谋逆的二皇子,竟然在祭祖前,就死在了永熙帝的手里。这不就说明了,主线剧情变化了,重要的节点也被提前了吗
“恪儿你黄泉路上是不是太孤单了,为什么朕这些天都噩梦连连,一直梦到你死的时候那两只看着朕的眼睛是不是给你送一个陪葬的人,你就不会再来找朕了”
永熙帝似乎已经神志恍惚了,哭了一阵,就止住了,站了起来,忽然从墙上拔下了一把剑,眼泛红光,冲向了俞鹿,摆明就是要杀她。
俞鹿慌忙地爬了起来,撑起了面条一样软的两条腿,往大殿门口跑去。然而永熙帝离她太近了,喝了酒还力大无比,没多久就将她揪住了,俞鹿被狠狠一推,脑袋重重撞在地上,好像里头的脑子都被撞成了碎块,人立即就懵了。
一回头,她瞳孔放大,便看到那把剑,对准了她的脖子
然后,剑就掉了下来。
永熙帝瘫倒了。
在他的身后,站着气喘吁吁的嵇允。他换上了一身侍卫的外衣,脸色也很难看,手里还握着半个破碎的花瓶。
“嵇允”俞鹿的眼眶中,慢慢地浮出了一层薄薄的惊吓的泪水,头疼得不行。骤然被搂入了一个温暖怀抱里。
在这一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差点就被永熙帝杀了。
俞鹿埋在他心口,还在轻微发着抖“他要杀我,我的头撞到地上了,现在好疼”
嵇允没说话,只是越发用力地抱紧了她。目光越过她的头,落在了地上的永熙帝身上,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一会儿,俞鹿才想起了麻烦。因为头很疼,她的视线一阵阵发黑,勉强问“皇上,是不是死了”
“没有,心口还在动。”
“那我们怎么办快传太医。”
“他现在受了伤,如果不予理会,他说不定一会儿就会醒来,也说不定会失血死去,然后在几个时辰后,才被宫人发现尸体。如果他醒了,对你、我、还有靖王府,都会是灭顶之灾。”嵇允轻轻地揉按着俞鹿的后颈,为她放松,面上流淌过了一种分外森寒的冷意,语气轻柔“所以,他必须去死。”
说着,嵇允低下了头,才发现俞鹿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大概没听见他后面的那些话。
这样也好。
嵇允环顾了一下狼藉的室内,把她抱到了一张干净的床上,再将她头上伤口稍微包扎了一下,才悄悄离开。
大皇子收到了嵇允的暗号,不可置信地带着自己的亲信赶到了摘星楼,就看见多年来一直压了自己一头、让他心生怨恨的二皇子,心脏已经被挖掉了。
永熙帝则昏迷在了楼梯旁的血泊里。
躺椅上,则睡着不省人事的俞鹿。
大皇帝惊呆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应该已经死了一段日子,大约是皇上动的手。”嵇允看了他一眼“今夜,皇上喝醉了酒,想对郡主行凶,没能得手,反而自己受了伤。”
大皇子呼吸加促,看了一眼皇座,捏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但他还是有贼心没贼胆,拿不定主意,就下意识地问了嵇允同一个问题“嵇允,我该怎么办我可以”
“在第一次见面时,殿下就告诉我,你有一样想要了很久的东西。”嵇允轻笑“如今,它不是已经唾手可得了么我想,殿下的心里,早已有了决断。”
“”大皇子直勾勾地盯着永熙帝,表情慢慢变了“对,你说得很对。”
“不过。”大皇子顿了顿,看向了俞鹿,声音冷酷“既然她已经看到了今晚的事,谨慎起见,还是除掉她为妙来人啊。”
嵇允的心里微微一紧,面上却不显,只是上前一步,护在俞鹿的身前,说“殿下,不可。”
大皇子皱眉道“为什么说不定她会坏了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