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草药,敷在了俞鹿的脚踝上,用布条包好。
俞鹿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坐直了身子,等他生火时,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小声说“嵇允”
嵇允头也不回地说“饿了的话,我的衣服做成的包袱里有一些果子,都是可以吃的。”
“不是的。我刚才踹到了你的脸,抱歉。”俞鹿小声说“还有,谢谢你在水里将我拉上岸,不然,我早就已经淹死了。”
而实际上,她会遭到此劫,正是因为他将萧景丞藏在了寺中。嵇允的动作微微一顿,说“是我应该做的。”
俞鹿披着的衣裳已经半干了,亵衣的颜色,也不再明显。这让她自在了一点儿,就是鞋子没有了,两只脚光着,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她的手习惯性地去摸身上的护身符,却忽然发现少了点儿什么装在里面的那半枚玉葫芦不见了
旁边的嵇允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玉葫芦,不动声色地问“郡主,你是在找这个吗”
俞鹿忙道“是啊。怎么会到你那里了”
“刚才背你上岸时,它掉出来被我捡到了。”嵇允将玉葫芦还给了她,状若随意地问“郡主,我看它之的形状,这应该是一枚玉葫芦的一半。还有一半怎么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本来就在为失踪的另外一半玉葫芦感到不安,嵇允突然问起这个,俞鹿的眼皮微微一跳,没有来的,有了一种警惕的感觉。
他这么问,难不成他在那间杂物房里捡到了她另外的半枚玉葫芦
他怀疑她去过那个房间、知道了萧景丞的秘密嵇允会不会杀她灭口
系统“是的哦。宿主,请谨慎回答。”
俞鹿“”
她该怎么答要是说“没有”,而嵇允真的捡到了,岂不是证明了她在心虚撒谎要是他根本啥也没捡到,只是在试她,她又全盘托出,就是不打自招了
犹豫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息,俞鹿心中有了决定。
她抱着膝,咬着下唇,说“另外一半我弄丢了。”
嵇允仿佛不太意外,用匕首削着果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弄丢的”
“说来话长。就是我们来到佛安寺的第一天,在山寺的后院,我见到了萧景丞。”俞鹿低着头说,没看见嵇允的脸色变了。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好多血,躺在地上,我就过去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好像快死了。于是我喂了他吃一块参片,想看能不能将人救回来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我六神无主,就想去找你来帮忙,因为你总是有主意的。”俞鹿仰起头“结果,我在外头,看见了你和两个陌生人进了房间,有一个人的打扮,像是郎中。”
嵇允一动不动地盯着跟前的火堆。
“我不知道萧景丞犯了什么事,才会被伤成了这样,但是,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我和他也不熟悉,不过,我相信你。既然他是你的朋友,你带人救他,那萧景丞一定不会是坏人。”俞鹿认真地说,双眸清澈而娇憨,倒映出了他的影子“过了几天我再去,萧景丞就不见了,估计是伤好了离开了吧。既然他消失了,你又不和我说这件事,我就觉得,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要是告诉我了,说不定会很为难。所以,我就不问了。”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包庇他,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天秤的另外一边,放的是自己父母的性命,如果明知道嵇允利用自己、还可能跟着萧景丞造反,也帮着他,那就不合理了。
再加上,俞鹿是因为读过后面的剧本,已经对未来的事有了心理预期,才会那么坦然平静。但是,这个金手指是不能告诉嵇允的。所以,她必须为自己过于淡定宽容的表现找到合适的理由。
由此,她现编了一个“自己一知半解”的解释。之后就可以根据情况,灵活地应变了。
俞鹿说的这些,是嵇允没有想过的。
原来她真的看到了萧景丞,不过,并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对话,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
的确很符合她的性格。
仅仅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无条件地站在他的这边。
根本没有想过,他有多么恶劣,只是为了借靖王的势力,往上爬,才会对她故作亲近可靠。在水里冒死相救的出发点,也是他自己。
她那么傻,那么好骗,明明对他是很有利的状况。
但嵇允却不觉得痛快。反倒有了一种闷闷的、辜负了她天真无邪的信任的感觉。
“你不要担心,我那天看到,萧景丞的伤是挺严重的,但他既然已经走了那么多天了,那现在一定是安全的。”俞鹿从地上捻起了她刚才用剩下的草药,敷到了嵇允的额头那道血痕上,皱眉道“话说,你怎么都不给自己涂点药啊,破相了怎么办”
“我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男人的脸也很重要,破相了之后会给找媳妇增加难度的”
俞鹿想起来,在最后的结局里,嵇允还是孑然一身的。按理说,他那时候的地位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