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鹿,却发现房间里的灯也没亮,也没有一点儿人声。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叫了几声,终于按捺不住疑惑和担心,大着胆子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就发现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压根儿没有人,衣柜开着,似乎被翻找过。四周找了一圈没见到人,两个侍女连忙放下吃的,到处去找她,路上遇到了嵇允,心想他平时那么聪明,也许会有办法,就将事情告诉了他。
嵇允一听,便蹙眉,说“人应该还在府中,不必慌张,我们分头找一下就是了。”
他们分成了三路。嵇允在花园和假山石附近找了几圈,目光忽然掠过了黑暗中的避暑楼阁。
上方没有点灯,但底下的门是虚掩着的。
嵇允推门入内,提着灯笼,一步步上了楼梯。
入夜后,顶楼的飘荡的纱帐在夜风中舞动。
就在栏杆边,银月洒在了那张桃花石椅上,旁边放了一个小酒坛。一个小小的身影侧躺在上方,蜷缩着,没有穿鞋,能看见裙底下,两只雪白的脚,踝上还系着金铃铛。
“”不知为何,嵇允顿住了脚步,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低垂,说“郡主,您还没有吃晚饭,随我回去吧。”
结果没有回音。
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阵啜泣的梦呓声。
嵇允怔忪了一下,迟疑着,走了过去。就看见了俞鹿双目紧闭,仿佛陷在了一个恐怖的噩梦里,脸颊酡红,眼缝里不断渗出了泪水,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梦呓。
情况看着不太妙,嵇允忙在石床边坐下来,将烛台放到一边,沉声道“郡主,醒一醒。”
不知叫了多少声,俞鹿在一阵惊惧的抽搐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额发已经被汗湿透了,胸口附近的衣衫,也仿佛被水打湿了一片。
她似乎还不是完全清醒,红肿的眼眸有些呆滞地看着他。泪光盈睫,凄切而脆弱,仿佛娇嫩的花朵被雨打湿后,蔫蔫的模样。
嵇允垂头,拧眉看着她,问“郡主,你还好吗”
今日傍晚,俞鹿只想找个安静凉快的地方待着,思考后续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虑过重,她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不同于之前那一次,仿佛在看一本书一样。这次的噩梦是沉浸式的。她能清晰看见连烨提着刀子,狰狞笑着,逼近她时那种恐怖而无处可逃的画面。
血在流失,她抽搐着哭着倒在了血泊里,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从冗长的噩梦里被叫醒后,她看见了暖融融的烛光,和烛光中,嵇允如霜似雪的面容,和一双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是在剧情里,唯一可以阻止这个婚约的人。
俞鹿脑海里回想起了系统这句话,呼吸慢慢急促,下一秒,她就坐了起来,扑到了嵇允的身上,抱住了他。
嵇允一顿,看着怀中的人,半晌,吐出了一口气,用衣袖给她擦了擦未干的眼泪“郡主,你方才应该是被噩梦魇着了。现在醒来了,就没事了,不用害怕。”
“不是普通的噩梦。”俞鹿用力摇头“那是一个我做过很多次的噩梦。”
嵇允覆在她后背拍着的手微一停“做过很多次的梦”
“没错,我在很久之前,就梦见过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但他似乎犯了罪行,连累我们一家人落难,最后,他还用刀子割破了我的喉咙。我流了好多血,最后死在了床上”俞鹿摸着自己的喉咙,哆嗦了一下。
“只是梦而已。”嵇允的声音给人一种平静的力量,轻声说“郡主吉人天相。噩梦都是相反的。”
“不是的。那个梦看起来,非常真实。而且,那个杀我的男人,长得和连烨一模一样。”俞鹿蜷起了腿,似乎想整个人钻进嵇允的怀中“我第一次做这个梦时,我连连烨是谁都不知道。那天在山林里见到了他,我才知道他的长相和我梦里的夫君一样。现在皇上又真的有意给我和他赐婚。我越来越觉得,那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它是在预示我的未来。”
“嵇允,你那么聪明,你可以帮我想想怎么推脱这门婚事吗”四下无人,俞鹿伸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脖子,期盼地看着他“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系统说了,只要嵇允对她好感度够高,这件事就有解决的办法。
刚才在一开始,她是真的在诉说噩梦带来的恐慌。但渐渐地,她冷静下来了,想着能不能打铁趁热,暗示暗示他。
嵇允的呼吸,明显顿了顿。他慢慢地别开了头,将她的手拿了下来“郡主,以我现在的身份,怕也是无能为力。”
俞鹿的心慢慢地凉了。
完蛋了,她的希望破灭了。
唉,好感度该怎么才能提上去啊
嵇允瞥了她一眼,忽然说“不过,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拖延时间。”
“什么办法”
嵇允说“皇室的婚事,流程繁琐。而我记得每年夏季,靖王妃都要去佛安寺祈福。郡主不妨同行,寻个理由,在佛安寺住一段日子,就可以将仪式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