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就继续埋在他的心口,等了好半晌,才用带着鼻音的嗓音,小声问“它现在走了没有呀”
嵇允静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嗯,它已经走了。”
俞鹿这才从他的怀中仰起了脸,对他露出了笑容。
那天回去以后,进度条变成了15。
只是,之后一连几天,再没有任何的长进了。
要不是有进度条的存在,可以让俞鹿认清楚残酷的现实,光凭借自己与嵇允这几天时间还算融洽愉快的相处,俞鹿估计会觉得进度条超过30了。
要哄一个多半是在利用她,隐瞒着真实情绪与她相处,实际对她怀了恨意的人,真的很难。
现在的进度,就证明还差得很远啊
转眼,四月的下旬就到了。
舒城山林初茂,繁花满枝,行过路过者,皆暗香满袖。
宫中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开春宫宴。
首日的宴会将在御花园里举行。
这些天,都下着绵绵阴雨。傍晚时,天气倒是转晴了。一轮银盘悬挂在天。
俞家的宗室子弟以及朝廷正五品以上的官员,都盛装出席了宫宴。
由于嵇家才获罪不久,俞鹿并没有打算带嵇允出席,去见永熙帝。
坐上那把龙椅不到一年,听她父王的口风,隐约可知,永熙帝的性子,如今越发多疑,喜怒无常。
外面都说,她是永熙帝最宠爱的郡主。
曾经,俞鹿也是真的深信不疑这种疼爱的。
但经历过那个噩梦后,俞鹿清醒了很多。
梦里,她看到了在连烨参与谋权篡位这一件事曝光后,永熙帝是如何瞬间翻脸的。那种连坐他们全家人的手段,可以说是冷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永熙帝的和颜悦色,是在她没有触犯他的逆鳞,也没有挑战他的权威前提下才有的。
前段日子,俞鹿之所以还敢随意用鞭子抽人,是因为清楚知道,如今的剧情,还没到达永熙帝翻脸的那一个节点。她还在安全的范围内,可以随意行使权力。
要是不想变得更被动,不想死得那么惨,她不仅要避开和连烨的婚事,还得尽量延长这段安全的时间。
不料,在宫宴前夕,永熙帝却下了一道旨令,让嵇允也一起来赴宴。
靖王深谙如何让永熙帝对自己保持信任。唯一的秘诀就是坦诚。在嵇允来到靖王府上的翌日,靖王就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永熙帝,称是俞鹿任性,偏要这一个伴读。
永熙帝当时倒是没说反对的话,似乎也认同了靖王说的“小女孩任性”的说法。
却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特意点嵇允的名要他进去。
临出发时,俞鹿不放心地拉着嵇允,叮嘱他“嵇允,等一下进到宫里,见到圣上,你不要和他对着来,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什么。知道吗”
嵇允看起来比她要冷静多了,点头,说“郡主请放心,我会谨言慎行的。”
当夜,俞鹿换上了华丽的宫装,额上绘着牡丹花卉的图案,抵达了御花园。
里面已经好生热闹了。靖王一家因为与皇帝的关系最亲厚,被安排坐在了最靠近永熙帝右手边的座位上。靖王妃染了风寒,今天没有出席,只有靖王一个独享一张桌子。他的右手边,隔了一个上菜走廊的案几,则是俞鹿的座位。
嵇允因为身份原因,坐在了俞鹿的斜后方。
永熙帝的左手边,则是他两个皇子的位置。
开宴时间一到,永熙帝就在宫人簇拥下,来到了现场。
这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孔称得上是英俊,只是天庭微凹,面颊瘦削,泛着略微的潮红。在两个太监搀扶下,他在正上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纷纷起身,向永熙帝行礼。
永熙帝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同时,环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在他的眼光往自己的方向看来时,俞鹿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好在,永熙帝也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嵇允,没有说任何话。
俞鹿小小地松了口气。
莫非永熙帝叫嵇允进宫,只是为了看一下这个罪臣之孙的情况
无论如何,最危险的关头似乎已经过去了。御花园中,有妖媚的美人鱼贯而入,跳着飘扬的水袖舞,宗室们杯觥交错,一边吃一边观赏歌舞,附和着永熙帝的话题。
就在俞鹿以为今晚会这样平安度过时,冷不丁地,永熙帝放下了酒杯,嗟叹道“说起来,每次宫宴都只有歌舞可以欣赏,未免太过无趣了,众卿家说是不是”
周遭的人的表情都微微变了。
一向最爱察言观色的誉王附和“陛下言之有理,的确是少了些新鲜感啊。”
正在演奏的宫人和底下跳舞的美人,听了这句话后,齐齐脸色煞白,全都停下了动作,扑通地跪在了地上,恳求永熙帝饶过他们。
“都退下去吧。”永熙帝厌烦地摆了摆手,众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