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坐下了,歇了歇,顺便看了一下进度条。
来到桓行素身边后,它从10变成了20,也算是一个好进展吧。
不料,没多久,锦儿就回来了,语气不太好“仙君叫你也过去。”
俞鹿不明所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也跟着回去了。
桓行素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回头,但周身的气息,莫名冷了一些。
锦儿安静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拿起梳子继续给他梳头。
俞鹿左右看了看,这里似乎没她能做的事,就问“仙君,你有事要吩咐我么”
“你就站在这里学。”桓行素从镜子里看她,说“从明天开始,由你来给我梳。”
俞鹿张了张嘴“”
果然,桓行素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让她为奴为婢的机会,要对她物尽其用。
好在,束上玉冠后,桓行素就出门了,没有怪罪她偷偷跑了这件事。
他一走,提心吊胆了一早上的俞鹿,肩膀就松垮了下来。
她摸了摸肚子,看向了旁边的锦儿,问“锦儿,我早上来之前,还没有吃过早饭。有东西给我吃吗”
这只狐狸精,怎么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锦儿瞄了她一眼“你跟我来吧,顺便跟你说说在这里当仙奴的规矩。”
桓行素去了天帝住的太微玉清宫。
南蛮的魔怪余孽,困扰了那边的道士许久。继续放任它们作恶,迟早会酿成大祸。因此,戮仙君才去了一趟,将问题扫平了。
三天以后,南蛮的土地神给绝境山送了一封信,汇报后续的超度情况。故而,天帝召了戮仙君和几个武神一同来商议这件事。
正事结束后,天帝单独留了戮仙君。
他们面对面,坐在了桂树下的一张石桌旁。天帝摩挲着白玉瓷杯,开口“那只狐妖,现在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吧”
桓行素垂眼,神色平静“是。”
桓行素的性子,很少会主动开口要什么东西。
但三天前的夜晚,他却拜访了太微玉清宫,跟天帝讨要了一个妖怪。
天帝摇了摇头,沉声道“若我早知道,妖王送上来的美人里有那只狐妖,你要的就是她,我一定不会让她踏进绝境山一步。”
四年前,戮仙君应天谕指引,下了擎山历劫,遇到了俞鹿。
共同生活一年后,俞鹿就无缘无故地抛弃了他,自己回了妖界。因为这件事,桓行素在收魔时分了神,受了伤。回到了绝境山,他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
天帝来探望他的时候,终于对他吐露了关于渡劫的实情。
天谕里显示,桓行素在擎山所历的劫,并非普通的劫,而是情劫。此劫还伴有血光之灾,指向了一个模糊而两败俱伤的结局。
说起来,这种带了血光的、让人不安的天谕,已经是第二次在桓行素的身上出现了。
第一次,是他封号的时候。
别的神君,在天谕里得到的都是“凌华”、“长霄”之类的朗朗上口的封号。而桓行素,却被天谕赐了一个“戮”字。
他自己就是仙族,封号连读起来,却是“戮仙”,有一股决绝而肃杀的意味。
第二次,便是关于此次情劫的预示了。
当时,天帝担心这个天谕会扰乱他的心神,便暂时隐瞒了部分实情。
桓行素将俞鹿带回绝境山时,就动了与她结为道侣的念头。天帝恐他会陷入情劫太深,结为道侣后,以后更不能自拔,就告诉桓行素“妖怪须得在绝境山接受灵气熏陶几年,才承受得了和仙族结合的道侣仪式”,以此拖延了一段时间。
因为从来都没有先例可以参考仙族人可能会收几个貌美的妖怪做侍妾,但没人会真的将妖怪升为道侣。所以,桓行素相信了天帝的话。
来不及说出实情,俞鹿就走了。
“三年前,那只狐妖自己消失了,你也被连累受了伤。我就知道,天谕说的血光之灾真的应验了。”天帝放下了白玉瓷杯,皱眉“没想到,一晃三年,你难得已经放下了过去,居然又碰上了她。”
桓行素垂眼,望着瓷杯里的酒液,没有说话。
三年前,天帝来坦白一切时,也用类似的话劝慰过他。
“那只狐妖,不是你的良缘,只是情劫,一段露水情缘罢了。既是劫难,你们注定有缘无分。她离开,就说明你的情劫已经渡完了。仅剩的那点儿缘,也该散了。”
“你活了几百年,第一次动情,难免会刻骨铭心些。但也正是因为你活了几百年,那只狐妖才陪了你一年。到了后年的这个季节,你多半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情劫已渡,勉强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的安危。你就静心疗伤,顺应天意,忘了吧。”
凡人的一寸光阴是一寸金。但对于仙族来说,时间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桓行素化为了玄龙,盘在寒潭的深处,闭关修炼,静心冷欲。
一晃两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