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怀不轨,暗暗偷走了重明鸟,要不然,它一只鸟雀,怎么开得了樊笼和锁链呢”
女皇本来没将重明鸟放在心上,那只鸟长相极类鸡,再加上前段时间涌现出来的祥瑞,女皇基本心里有数。这多半是武元庆为了讨她喜欢,找了只体型大的家鸡,把羽毛染色后冒充重明鸟送给她的。女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只吉祥物养着。但如今重明鸟丢了,却让女皇一下子打起精神。
她并不在意那只鸟雀,而是在意这个举动。是谁偷了重明鸟他们想做什么皇宫里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推翻她
这件事情越想越恐怖,能进入内宫,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放走重明鸟的,必然是皇宫内侍,天子近臣。在距离女皇这么近的位置竟然有人抱有异心,若是她不注意,岂不是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女皇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武元庆跪在女皇脚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苦,女皇静静听了好一会,冷声道“传盛元公主过来。”
李朝歌到宣政殿时,女皇还在里面说话。李朝歌停在台阶上等,她低声问女官“女皇匆忙唤我来,所为何事”
女官眼睛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女皇之事,奴婢不敢探听。不过,刚才魏王来了,和女皇说了许久的话。”
武元庆李朝歌若有所思,心里大致勾勒出几种情形。这时候内侍推门出来,说“盛元公主,里面请。”
李朝歌进入殿门,女皇坐在侧殿,案上堆积着许多奏折。看到李朝歌来了,女皇递了一封折子给李朝歌,说“这是豫州上报的和李钰谋反有勾连的人家。越王谋反,参与者竟然只有四十户,这群人以为朕远在东都,不知豫州底细,就可以联起手糊弄朕不成朝歌,你说该派谁任豫州刺史,彻查李钰谋反一事”
李朝歌知道这是个危险问题,她若是举荐保皇党的人,女皇必会心生嫌隙,但若是推荐女皇中意的人,其他朝臣又会觉得李朝歌媚上。而且,李钰谋反的事明明都翻篇了,现在女皇又翻出当初治罪的折子,是什么意思呢
女皇到底在试探她,还是想借机发作
李朝歌心思百转,但是脸上依然十分平静。她只停顿了短短一瞬,就说道“儿臣未接触过造反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文昌左丞狄老刚正严明,奉公不阿,若由他去豫州彻查谋反案,必能辨明忠奸,平复民心。”
女皇听到这个人选什么话都没说,她转而谈起另外一件事“魏王前些日子进献重明鸟,但是昨夜,重明鸟竟然丢了。魏王派人找了一天,没人见过此鸟。重明鸟是魏王公开进献的,兼之色泽鲜艳,绝不可能自行飞走而不惊动守卫。依朕看,多半是有人蓄意偷走。一只象征明君的祥鸟他们也要偷,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拥立谁。”
李朝歌垂下眼睛,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等女皇气出的差不多了。李朝歌才道“魏王兴许不擅长寻找东西。镇妖司就在皇城中,这些天儿臣并没有发现可疑踪迹。依儿臣看,重明鸟定然还在宫里。”
女皇语气淡淡的,脸上看不出想法,对李朝歌说道“这类鬼神之事还是你最擅长。寻找重明鸟一事,就交由你负责吧。”
李朝歌毫不意外,抬手应是“儿臣遵命。”
李朝歌进了趟宫,又接了一个棘手案子。她没有耽搁,回镇妖司叫齐人手后,就去宫城里寻找重明鸟。
周劭不擅长找东西,寻找鸟雀也不需要使力气,李朝歌就留周劭在镇妖司看门,自己带着白千鹤和莫琳琅进宫。她先去了豢养重明鸟的宫殿。养鸟的太监在前方引路,小心翼翼地说道“盛元公主,就是这里了。”
李朝歌伸手,后面的人立刻给李朝歌递上工具。李朝歌戴上手套,走到笼子边,仔细看周围的痕迹。
鸟笼华丽完整,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四周散落着几片羽毛。李朝歌隔着手套拿起一片,太监见状,解释道“回禀盛元公主,鸟雀很容易掉羽毛。重明鸟自从送来后就是如此,并非奴等不尽心。”
李朝歌明白,羽毛根部是自然脱落的,并非人为撕扯,确实不关太监的事。给这些太监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虐待女皇的灵鸟。
李朝歌转了一个方向,看向鸟笼门。笼门上挂着一把锁,现在两者都被打开了,锁眼并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李朝歌问“钥匙有几把,在谁手里”
“共有两把。”太监忙不迭递上钥匙,说,“一把在魏王手中,另一把献给女皇,由奴才暂时保管。公主明鉴,奴才自从拿到这把钥匙后,不敢带在身上,一直放在值事房里锁着,许多公公都可以作证。奴才发誓,绝没有把钥匙交给任何人。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放走灵鸟啊。请公主明察。”
李朝歌瞥了眼钥匙,回头示意白千鹤。白千鹤上前,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低声对李朝歌说“是全新的,没有使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