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慢,里面很挤,除了上课的学生还有赶早市的阿鞍2,菜篮子里提溜着芹菜、大白菜,最离谱的还有火鸡和半死不活的鱼,空气也有鱼龙混杂的味道。
一站上来的其他中学生都“呀”一声捏住鼻子但是她眉毛都没皱一下,李子巷出来的小孩,都不太矫情。
但是擦着一位拎着鸡的阿笆保她特别侧了下身子躲避了下,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见过鸡笼子有多脏,她的衣服又是白色的。
一路到了学校。
今天又是谢安执勤,戴着红袖套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学校门口,就像他身后操场上还没来得及被踩乱的雪地一样干净又冷清。
他的视线和王檬有一瞬间的对视上,王檬没有避开,就是忘记带校牌了,她坦然走过去,拿起笔登记姓名和班级。
这时候,她听见脑袋上方突然传来少年的声音“新衣服很合适你。”
不高不低,就他们两能听见的。
手中的笔差点划破登记用的小册,王檬满以为是幻听地抬起头,却被头顶上初生的阳光刺入眼中,她微微眯起眼长长的睫毛屏蔽了大多数刺眼的光,她隐约可以看见少年笼罩在光之下的轮廓。
他离她前所未有的接近。
“进去吧,下次记得带校牌。”
他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王檬这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哦”了声,拉扯了下书包她转身往学校里走去,这时候,一个女生凑上来,轻轻撞击她的肩膀“哇,王檬,谢安刚才又和你说话了吗”
她转过头,发现和她说话的是同班的一个女生――以前,徐秋秋总来找她的麻烦,班里女生也不太敢跟她说话的。
最近不会了。
家长会之后,就连李显妮也不知道是被家里警告还是怎么样,她们都不再来招惹她,连带着班里的男生,也不太爱围着她起哄说她臭他们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王檬,家长会来的那是你姐姐吗,我们看见她开了辆大g,卧槽,我梦想就是以后参加工作不吃不喝攒钱买辆大g。
“没说什么,”王檬说,“就是让下次记得带校牌。”
“不是吧阿sir”那个女生夸张地说,“我上次忘记带怎么没这温馨提示啊哇,谢安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没有的事啊,别乱讲。”
耳边是女生嘻嘻哈哈的声音,走近了教学楼,又有几个女生凑上来问她们在说什么,还有个女生眼尖地望着王檬说,你这羽绒服不是昨天那件吧
“啊,不是。”
“新买的么”
“阿姐送的。”
“真好看我一直想要这样的长款羽绒服,冬天冻得膝盖疼,我妈都不给我买”
伴随着冉冉升起的新日,早晨的校园逐渐热闹起来。
雪还在下,落在肩膀上,发丝间,天气冷得很呢。抬起头,却前所未有地,能从脚下的投影里奇妙地感觉到阳光的温度。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同样规格的配置,陆鸾到学校,只在学校门口收获了一堆不友善的注目礼。
高一的那些不怕死的小孩又有话说陆小爷自从被人包养,行为举止都变得娘炮起来,不过是下雪而已,他居然打伞小姑娘们都不打伞笑死个人了
对此,陆小爷唯一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只不过是站在走廊收起伞时,顺手把伞递给了个满脸幸灾乐祸的高一刺头,并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他,把伞晾干,中午放学前拿来高三教室。
那高一刺头立刻笑不出来了,背地里说坏话还行,直面陆鸾那张阎王脸还真他妈有点儿害怕反抗又不敢真的反抗,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伞,空气里都是他脸被打得“啪啪”响的声音。
回到教室,在各科课代表感动的泪水中,陆鸾从书包里一本本往外掏家庭作业。
最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有几条未读。
―云云云我阿弟若还活着,也应该是十五岁的。
陆鸾“”
―。
―。许湛死了这么好
谢云呸呸呸他,同他讲,她说的是她那位小时候便被拐卖走的真阿弟,谢云对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记忆,只记得他还未学会好好地叫“姐姐”,便让杀千刀的人贩子拐走。
―云云云我第一次见你时,也觉得你像他,所以哪怕面对你把门甩我脸上,也格外宽容。
―。我十九了,谢小姐。
―。十五岁毛都没长齐,你这么说是想诚心气死谁
―云云云在我看来没区别的。
陆鸾深呼吸一口气。
―。昨晚我该扯开浴巾让你看看“区别”的。
―。内裤都拿手上掂量那么久了,没发现前面的布料被物理填充物撑得特别大一团吗
―云云云
手机这边,谢小姐忙着找了一圈表情包库存,可惜没找到洪世贤那张此时此刻再次显得特别合适的脸,很是失落。
―云云云小流氓,你同姐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