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ve游戏模式下,人心至少会单纯一点。
但她居然忘记了,在排名竞争的关系下,任何人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她第一次开始庆幸自己即将听到第六次沙沙声。
到那时,自己的存在感被削弱,谢相玉可能也不会注意到自己了吧
虽然被那股力量缠上同样头痛且凶险,但被疯子缠上,更没有道理可讲。
南舟倒不关心谢相玉如何。
他对江舫说“你脸色不好。”
李银航闻言,才特地留心看了一眼江舫的脸。
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江舫的皮肤是冰天雪地的高纬度地区里养出来的象牙白,只一张唇血色充盈。
李银航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他哪里脸色不好。
江舫“没事。”
南舟“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的计划”
江舫“我怕被偷听。那个时候,谢相玉大概就已经在我们身边了。”
南舟“你可以偷偷写在我的手心里,也可以给我发短信。”
南舟“但你什么都没有做。”
江舫沉默了片刻“你在生气吗”
南舟“是的。”
南舟“我隐瞒听到过沙沙声音的时候,我也向你认过错。”
南舟“我要一个道歉。”
江舫把架在椅背上的左臂收回,微微弯腰,郑重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南舟抿了抿嘴。
江舫久久没有等到南舟的回应,抬起头来“是态度不够诚恳吗”
南舟“你的手,怎么了”
李银航“”大佬是x光机是吗
江舫看向自己刚刚架起的左臂,恍然地“啊”了一声。
他笑问“是我刚才收回来的时候动作不够自然吗。”
南舟没有再和他说话。
他抓住江舫的手,将他宽大的黑色毛衣袖子向肘尖捋去。
他藏在袖子内的小臂上裹着的厚厚绷带,以及绷带表面透出的一点殷红,让南舟眼里的一双寒星微闪了闪。
李银航一阵吃惊“这是”
绷带扎得不是很紧。
再加上刚才的激烈动作,绷带松脱了些许。
从间隙里,南舟瞥见了里面的部分内容。
那是“南”字的半边。
用南舟给他的瑞士军刀划上去的。
不是轻微疤痕的程度。
是皮肉被深深割破、深入肌理的程度。
南舟“你和我分开,是为了做这个”
江舫不甚在意,随意地一颔首“嗯,一部分原因吧。”
不知道为什么,南舟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他轻声说“没必要刻上去。写上去就好。”
江舫轻松地耸一耸肩“写上去怎么够如果那股力量够强,让我看不到我自己留下的和你相关的信息,怎么办”
“还是这样好。”他举起左臂,“哪怕看不见,也会疼。疼的话,摸上去,就知道有你在了。”
无声良久。
南舟问“为什么”
江舫“嗯”
南舟“”
江舫笑开了。
他用抬起的左手绞了绞搭在肩侧的蝎子辫“是你说过,不要我忘记你的。我答应了,那么这个承诺就永久有效。”
南舟“”
江舫注视着他轻拧着的眉头,轻松的口气软化了下来“这个,也需要道歉吗”
南舟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堵。
像是打上了一个结。
他抬手揉了揉,没能解开。
再揉了揉,那结反倒扭得更结实了些。
南舟不说话,拉过江舫的手臂,端详着染血的绷带。
南舟说“你明明知道,我刚才不是想问这个的。”
江舫不语。
南舟说对了。
他想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样的程度。
江舫很想说出自己的理由。
但滑稽的是,他说不出口。
要是被从前认识江舫的人听到他这样说,怕是要笑出声来。
江舫是什么样的人
他擅长用模棱两可、圆滑讨喜的话语,讨得所有人的欢心,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
谁都觉得他是浪荡的、潇洒的、信步游走在花花世界里的。
地下赌场里的joker。
冰球赛场上的蒙托洛卡副队。
货车公司中的洛多卡先生。
江舫习惯了八面玲珑,舌灿莲花。
他看起来和所有人都是那样要好。
他能说出所有人想听出的最悦耳动听的话。
但当他笑着挥挥手,毫无留恋地离开,自认为是他的“朋友”的人开始冷静回味时,才发现自己从未走进江舫的内心。
这样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