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野头都大了,皱眉,想要赶他走。
傅惊尘视若无睹,他淡然承认“没错,我的确被妖尸咬伤。”
眼看弟子们纷纷掏出符咒,紧张以对,傅惊尘处变不惊,声音清明“但我是主动的。”
花又青站在帘幕后,听见金开野不得思议的一句“他疯了”
此言果真有效,弟子们皆震声不语。
“因为我信服叶宗主高超的医术,我相信他老人家能够找出解妖尸之毒的方法,”傅惊尘说,“所以我甘愿被妖尸咬伤,试他老人家研制出的解毒药。”
台下弟子哗然。
“看,我如今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足以证明此新药有效,”傅惊尘抬手,取出几包白生生的东西,展示给他们看,正色,“此乃叶宗主差我带来的解药,可解妖尸之毒。”
金开野顿住,定定看他手中的东西。
花又青捂额头,不忍直视。
那其实是傅惊尘给她买的薄荷糖。
这些弟子们却沸腾了,声音此起彼伏,纷纷询问傅惊尘,此药可有副作用
也有人问,是否有预防作用能不能提前先发下来吃了后会影响男性,功能吗可有其他效力,比如壮,阳之类的
傅惊尘平静,等他们说完,方缓缓开口“情况紧急,叶宗主只配了这些,先差我送来但无需担忧,他老人家已经在赶制中了。相信不出五日,定能配齐所有药丸。”
此话犹如定心丸,弟子们渐渐安静了。
只有个别仍有微词。
是啊,若是按照温宗主说的来,直接降雪封山,烧了整个镇子多好不过是一群普通百姓而已,即使此刻不杀他们,他们终有一日也会死的。
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倘若新药有问题呢他们此刻出去厮杀,万一又被妖尸咬伤了呢
金开野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蛋。
傅惊尘淡然“敢问诸位,倘若这城镇之中,若有你们的家眷,今日又当如何”
有人问“有你的”
“暂无,”傅惊尘朗声,“我此次试药,并非在救我的父母弟妹,而是救他人的父母弟妹。”
骚动声渐渐平稳。
傅惊尘问“在座诸位,谁人无父母谁无兄弟姐妹谁无亲眷”
他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上,毫不在意地袒露着自己妖尸的身份,似乎没看到那些人手中成摞的化尸符。
花又青怔怔。
她忽然想到,傅惊尘已经没有了。
他慷慨陈词,反问各位弟子事实上,他已经没有父母了,他的亲妹妹其实也早就死了。
她在拿一个假的信物,来扮演他的假妹妹。
就连他也是假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的。
这种想法让花又青忽而心脏一痛。
说不出怎么回事,她诧异地伸手去摸,只觉那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仰脸看傅惊尘。
他沉声讲“倘若今时今日,我们只是这城镇中的一个普通百姓又当如何”
无人说话。
傅惊尘声音放低“想想看,你有一个可怜的小妹妹,今年才十岁,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晚上睡觉前,你给她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答应她,明日清晨,要给她买糖”
“但是,没有明日了,”傅惊尘慢慢地说,“明日丑时,天还未亮,我们在这里放了一把火,以雪封山。醒来时,你的妹妹已经躺在你怀里,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火她什么都不懂,也不知你们今日便会死,只会用手摸着你的脸,懂事地说哥哥不要哭,说她不痛,被火烧也不痛。”
躲在帘子后的花又青,错愕地看到金开野眼角竟有闪闪的光。
有弟子默默收了化尸符。
“这就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吗”傅惊尘步步逼问,“是滥杀无辜还是欺凌弱小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扪心自问,今天这场屠杀,必须要进行么我们必须要杀他们么我们别无他法了吗”
他朗声“我不愿做,我有父母,不愿杀他人父母;我有妹妹,更不想害他人幼妹”
傅惊尘视线从那些弟子脸上一一扫过,掷地有声“我今试药,亦不知结果如何。但我知,我若不试,谁人来试若人人都踌躇不前,人人自保,自私自立,谁又来救这些无辜百姓如果人人皆贪生怕死,趋利避害,又何来胜利之说今日乃危急存亡之时,若不挺身而出,难道要就此苟活于世吗这难道就是我们所追求的道吗”
一番慷慨陈词,几乎令弟子都卸下符咒。感性之人,更是红着脸,将能生火的黄符一撕两半。
有弟子发问“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什么都没有,只是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卖命”
金开野不忍看下去,原地立着,要站成一尊雕像。
他信守诺言,说谎一事,从不是他强项。
傅惊尘抬眼,目视前方“证据来了。”
什么
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