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地继续帮她吹头发，隐隐留了个心眼“说不清就改天再说吧，现在先睡觉，等咱们回家应该能见到小姨。”

他觉得也许是视频缘故，不如真人来得清晰。

棉棉乖乖躺下，小小一团侧颜萌得叫人心肝乱颤。

秦牧野突然有点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哄妹妹睡觉。

他积极表现“要听故事吗，哥哥给你讲个故事”

棉棉暂时没去想奇怪小姨了，她小脑瓜里正在回忆今天认识新朋友们。

小黛莉长得漂亮，她爸爸好高，比二哥哥和灵灵哥哥还高。

滔滔爸爸看起来年纪大一点，棉棉还不太了解他。

她最喜欢当然是姜姜爸爸了，姜姜爸爸个子不高，样貌也普普通通，但是做饭好好吃，讲话也好笑，姜姜哥哥很愿意听他话，所以他肯定是个很好爸爸。

这三个小伙伴共同点是，他们都有爸爸。

灵灵爸爸没有来，但棉棉知道灵灵也是有爸爸，他们全家都住在淮屿哥哥那个小区里。

棉棉至今都没有见到爸爸，脑海里只有一个很模糊轮廓。

她眼巴巴地望着秦牧野，突然说“哥哥，那你跟我讲爸爸故事吧。”

秦牧野“”

“爸爸到底去哪儿啦他不要棉棉了吗”

秦牧野有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一边想一边答“不是，爸爸也很爱棉棉，只是他可能是跑到了某个孤岛上，没有信号什么吧，如果他看到咱们真人秀，知道你回来了，他肯定会回家。”

秦牧野虽然是个成年人，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大男孩而已，他在事业上走得很高，有了丰富经验，但是对于家庭事，他总是下意识仰仗大哥，大哥都说找不到爸爸，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棉棉现在越来越理解凡间生活中网络和手机作用是多么巨大，如果爸爸生活在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和信号地方。

那

她小脸满是忧愁“二哥哥，那我们是找不到爸爸了吗”

秦牧野很头秃，但他还是哄着团子“不至于，可能他只是最近没有上网，人嘛，总是要上网，等哪天他突然想起来上个网，肯定就能看到我们了”

棉棉就在惆怅和隐隐担忧中睡着了。

团子毕竟是团子，睡着了眉心就舒展开了，她小身子侧着，微微蜷缩着，更像一颗软软糯米团子了。

秦牧野光是看着妹妹睡觉都能心花怒放。

等她睡熟了，他才去洗澡，洗完回来准备上床，却发现有两只蚊子嗡嗡嗡地在妹妹旁边飞着。

他怀疑这两只臭蚊子已经趁他不在偷偷咬妹妹了

秦牧野怒从心起，对着蚊子大开杀戒，又跑出去找工作人员索要驱蚊东西，拿回来用上才安心躺下。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棉棉如愿在梦里见到爸爸了。

她起初很开心，想要跑过去拥抱他。

但是跑起来就发现不太对劲，自己脚，好像变大了，身体也变重了。

她惊讶地看了看窗户，在窗户倒影里看到了自己。

那是已经长大她。

这是棉棉第一次在梦中见到已经长大自己，不由得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

等她转回头找爸爸时候，却发现爸爸躺在病床上。

她跑进去，看到爸爸头发已经有一半是白色了，而且这种白色不是二哥哥为了追逐时尚用染发术变色那种。

棉棉知道，这种颜色是凡人衰老象征。

病床上爸爸已经到了迟暮。

他浑身都插着管子，旁边柜子上还放着好几个奇奇怪怪仪器。

棉棉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在家里随便调到一部电视剧。

里面有一个老奶奶，临终时候就是这样。

棉棉突然就红了眼眶，小声叫他“爸爸”

病床上暮年男子，颤抖着手，好像用尽了全身最后力气，握住了女儿手。

他声音沧桑喑哑，虚弱无力“棉棉，爸爸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长大了，是个二十岁大姑娘了，不要再任性了，答应爸爸，不要跟傅泽言来往了，过好咱们自己日子，好吗”

棉棉根本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爸爸临终话，她只想立刻答应他。

可是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急坏了，病床上秦崇礼表情痛苦，声音透着绝望，他近乎哀求“棉棉，你就答应爸爸，让爸爸放心地走吧，不要爸爸带着担忧离开好不好，爸爸求你了。”

三岁半棉棉理解不了爸爸在说什么。

而且在梦境中，好像这具身体她控制不了，她也开不了口。

她只是很想哭，心里很愧疚，好像明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爸爸。

那维生仪器数字归零之前。

秦崇礼仍旧拉着女儿手，最后执念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息。

“棉棉，棉棉，答应爸爸，棉棉，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