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左顾右盼试图寻找蜘蛛身影，就在这时，头顶一阵疾风袭来。半空中一只秃鹫冲刺得速度太急太猛，林云起根本来不及躲闪。

然而它直接穿过林云起身体，就像穿过空气，没有任何阻碍。

林云起这才惊觉自己如今状态更像是一个透明人，环顾四周，活脱脱天地熔炉，人间炼狱。

尸体被当做货物，三三两两地扔上车，他靠近城门，还能听到外面嘶吼声“都说了别乱扔，用火烧了”

看着似乎是一场瘟疫，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城已经被放弃，几乎看不到官兵和大夫。

城墙上空荡荡，远处有两道身影伫立在上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城楼，终于看清这一白一蓝两道身影。

其中蓝衣应该是前世自己，容貌相似，手上缠着一串血红佛珠。另一人毫无疑问是无佚，神情中含着一丝薄怒。

“你非要阻我”

“吸收一座城生机，为自己延寿，已和恶鬼无异。”

无佚冷笑“灵气枯竭，没有源源不断生机补给，你我早晚也会成为天地间一粒尘埃。”

他越说越是激动“重建地府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被人掌握着命运，天天待在暗无天日地底。”

林云起站在不远处，看着长发自己转着手上佛珠，无动于衷道“大家各司其职，地府并没有限制你自由，活祭是大忌，你死有余辜。”

两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了起来，但城墙下根本没有几人注意到这里，有麻木坐在路边，有忙着处理尸体，还有趁乱打劫放火。

双方一来一往实在太快，林云起目不转睛都看不清他们打斗场面，很快眼前一切如同快进老电影，连同周边场景开始不断变化。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正在读书幼童，蓝衣人轻轻在幼童眼睛上抹了一下，随后飞往远处山川。

这个画面仅仅是一闪而过，瞬息之间，蓝衣人停在峰顶，身形有些不稳。

不久无佚从背后追来，眼角不断淌血，蓝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边袖子被鲜血浸湿，佛珠被血糊得看不清表面纹理。

“我眼睛呢”无佚冷冷道。

“刚顺手一抛丢进大海，喂鱼了。”

白袍染血，神情愤怒，林云起在现实中也见过无佚两次，哪怕之前和白辞交手不敌，对方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模样。

现在居然能有这么生动神情变化，看来过去自己有两把刷子。

无佚怒极反笑“论实力，我略逊你一筹，但千万年后，你枯骨一堆，一个死人还谈什么为民除害”

这一场对决没有结果，谁也不能置谁于死地。

林云起正好奇后续发生了什么，蓝白两道身影顷刻间从面前消失，他眼前一黑，再有意识时是在一家酒楼。

伙计端着酱鸭去给客人上菜，林云起喉头一动，可惜看得着吃不着。

视线一路随着伙计酱鸭上移，看到了楼上两位客人是自己和白辞。

前世他似乎偏爱蓝色，依旧是一袭蓝衣，拿着筷子招呼着伙计快些。

眼看菜就要上桌，蓝衣人面色微变，一拍桌子，水滴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溅去。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无佚竟不闪不避，抬手就朝最近白辞拍去。

蓝衣人眼疾手快拉过白辞，神情冷若冰霜“和一个小辈计较，你是多没出息”

“这就是你选判官”水滴砸在身上，直接在肩胛骨处留下一行血洞，无佚浑然不在意道“宁愿选这么一个废物，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谋生路。”

无佚俯下身，血滴在林云起衣服上“灵气枯竭，你也进入了衰退期，你还能护他多久”

说完重新身姿挺拔地站着“来日方长，他命，我拿定了。”

林云起正看到精彩处，画面突然断了。

一切灰飞烟灭，酱鸭味道，繁华酒楼都成了梦幻泡影，南柯梦大脑袋不停地喘气“就这些了。”

林云起还没整明白“这么点”

“什么叫这么点，这是我职业生涯巅峰”

能骗过孽镜台些许时间，世间能做到异物又有几个。

它回去都是要写在族谱上。

“”

南柯梦在梦中身体微微偏乳白色，可以看清它长相，林云起能清楚感觉到，这只蜘蛛浑身上下散发着得意。

得意完了，南柯梦开始不停地吐丝，林云起也不知道这是正常行为还是类似人类口吐白沫，问“你没事吧”

南柯梦虚弱道“吐完丝后，梦里看到记忆会跟着断断续续，从模糊到消失。”

这是从白辞手中保命绝佳法子，看到不该看，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是在和自己命过不去。

梦境结束，南柯梦直接陷入昏迷，这次它确实是出了大力。

林云起坐直身子，试图从窗外透射而入黄昏光芒，找到久违真实感。

白辞递过去早就准备好温水“还好吗”

林云起“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