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辞泣不成声地点头。
在姜若辞和顾绫离开病房以后,姜瓷宜也没摁下拨出键,反倒坐在病床上平复心绪。
姜若辞的那番话就像是一颗小石头,在她平静的心上打出涟漪。
经久不散。
她可以跟所有人伪装,但骗不过自己。
所以她在缓,得益于还不错的听力,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顾绫和姜若辞在门外的对话。
不算独断。
不符合她对顾绫的初印象。
刚看见顾绫时,还以为是那种蛮横专制的人。
没想到还不错。
等到门外声音消失,姜瓷宜才颤着手拨出号码。
沉闷的机械音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带着急切的招呼声通过听筒传来“喂”
接起得太快,意味着她一直拿着手机。
而这沙哑沉闷的声音和急切的语气搭配在一起,意味着她这个点还没睡。
程星平时就是老干部作息,要不是为给自己治疗腿,每天都睡得很早。
但听上去,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一样。
姜瓷宜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程星的语气转为狐疑,态度也好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温柔的程星。
姜瓷宜忽然觉得心头酸涩,不小心哼出了一个音,带着几分闷。
没说话,更没和程星打招呼。
可只是一个音,程星却在停顿几秒后小心翼翼地问“阿瓷”
姜瓷宜闷着声应答,只是简短的音节“嗯。”
“阿瓷”程星那边的声音猛地拔高,听筒里传来和风呼啸的声音,好像她出了门。
姜瓷宜深呼吸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带着几分颤音说“星星,是我。”
“你没事了”程星连珠炮
似地问“你在哪儿用谁的手机能不能给我发个定位,你别害怕,我现在就去找你,很快就能到。”
姜瓷宜的喉咙动了动,却笑了下“我没事。”
“怎么”程星的声音微哽“怎么可能没事的啊她们就是冲着你去的。”
“你都知道了”姜瓷宜苦涩地笑。
“猜到一点,是不是陆琪”程星咬着牙说“我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她逃到哪里,我一定把这笔账跟她算清楚。”
“是她。”姜瓷宜说“但她没留下什么证据。我大概是唯一的人证”
法律都要讲求证据。
没有证据无法制裁凶手。
反倒会被凶手反扣帽子成栽赃。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姜瓷宜看了眼窗外,高楼大厦的灯光飘忽不定,忽远忽近,月光洒下来柔和的光,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种温柔的滤镜之中。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听着程星的声音,她便卸下了防备。
刚才的警惕不复存在,声音也变得温柔“星星,我在医院,你不用担心。”
“哪所医院”程星问“我现在已经开出来了,你等我。”
“还不知道是哪所医院,等我下。”姜瓷宜双切软件,打开地图发现了自己的定位,给程星报了个地址之后,就像是稍带着聊天一样“我见到了沈晴雪,也看见了顾清枫的母亲们,然后,她们拿出亲子鉴定说我是她们遗失多年的女儿。”
程星那边的呼吸都变重一些。
姜瓷宜却像若无其事一样,笑着夸“你可真聪明啊星星。”
程星无奈。
这两天她想了无数种可能,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却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她想到了要去见沈晴雪去得到契机,试图去扭转乾坤,改变局面,却没想到沈晴雪已然捷足先登。
命运是无法被她这种蝼蚁给改写的。
她就像是一枚棋,在合适的时间落在棋盘上。
局面从来不由她控制。
而现在,她无法解开的局已然被解开。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程星自嘲地笑“我笨得很,聪明在哪儿”
“你预知到了所有事情。”姜瓷宜说“是沈晴雪救我出来的。她打开门的那刻,我觉得是命运的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那是我的宿命。而现在,我的亲生母亲也找到了。”
程星忍着想哭的冲动,笑问“开心吗”
“一般。”姜瓷宜平静地说“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你的亲生母亲都是有钱人哎。这怎么会是不重要的事以后你就成为有钱人了。你可以找陆琪报仇,可以随心所欲做很多事。”程星为她畅想着未来的生活,越说越苦涩。
姜瓷宜却坐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快要吊完水的输液管,在液体流尽前当机立断拔掉了针头。
“星星。”姜瓷宜闷声喊她。
程
星开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声音却温柔地应“嗯”
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见到你。姜瓷宜望着空荡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