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在镜子面前,站着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举起小臂拨弄着湿漉漉的发丝,宽大的衣袖露出细瘦的腕骨。
没有欲望,孤独又安静。
“过来吧。”简辞没等林凌说话,便开口,“给你吹头发。”
林凌忘记了拒绝,来不及思考,颤悠了一下想躲开,就被简辞攥住了手腕。
在林凌眼里,这似乎是一种很亲昵的行为。
上次简辞也给他吹过头发,还是在那事后的清晨林凌有些无所适从,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
他不想让简辞这样,仿佛自己是做什么都需要被照顾的人。
林凌不自在地僵了僵身体,唤道“简辞。”
简辞说“嗯。”
微妙的气氛在时间的沉淀下,沦为几许缠绵与纠结。
简辞就站在林凌身后,修长的手指嵌在林凌发丝里,时不时拨动着,让头发变得蓬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四周能听见吹风机发出的声音,似乎还交织着两人的吐息。
简辞垂下眸,视线无意识落到林凌身上。
林凌呼吸很轻很均匀,身姿清癯,半垂着眼,眼睫落下浅浅的阴影,如果仔细去看,他眼尾下面有一粒痣,并不明显,不是黑色也不是褐色,是带着朱砂色的浅红,可能是太淡了,只有凑很近才能看到。
若隐若现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淡、丧气和神秘感,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颓废美的样子。
或许是夜晚太过倦怠,也或许是环境泛着暖意,简辞不自觉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心中渴望把人占有的念头无端升起,缓缓灼烧蒸腾,驱散不掉,搅得五脏六腑格外难受,卑下欲望亟须发泄,身体似乎也有了反应
他喉咙发痒,承认自己有些上头,有些自私,现在也似乎有点懊悔,懊悔方才
的举动
林凌头发湿得不多,简辞很快吹好,要是再待下去,他害怕自己忍不住。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谢谢。”林凌似乎有些抱歉。
“不用。”简辞摇摇头。
简辞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
他气质矜贵冷冽,一身深灰睡衣衬得他肩宽腰窄,带着野兽般的侵略性,十分性感,表情却很认真,“林凌。”
林凌抬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回避,但希望你自在一点,不涉及协议结婚,也不是索取什么关系,在一起生活,以后日子还很长,单单靠现在这样是不行的,遇到事别自己硬扛,就像这事儿一样,你明明可以找我的,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不用客套,开心一点。”
那天,时间就这样慢了下来。
凌晨的天空依旧深沉如墨,简辞的声音却在黑夜里无比清晰。
林凌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睡过去,直到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才迷迷糊糊坠入梦乡。
早上六点半,天还没有完全亮,良好的生物钟让简辞醒来,他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在餐边吧台做了杯咖啡,进了健身房。
七点半,简辞健完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件衣服,将杂粮粥下锅小火煮着,进书房给处理了一些消息,顺便接了个电话。
“线索断了重新彻查当晚所有参加周年庆的宾客”
八点,香气浓郁的杂粮粥煮好,简辞煎了四个鸡蛋,加热了两份三明治,是平时的双倍,想着去叫林凌一起吃饭。
但林凌没醒,在被窝里蜷缩着身子,睡得很沉,平静而散漫。
简辞知道林凌平时睡得久一些,于是没叫醒他。
虾米在床边晃悠着,简辞试探着想去摸它,却被虾米躲开了,简辞唇角微勾。
临近八点四十,简辞吃完早饭,司机已经在楼下,林凌还在睡。
简辞只好将林凌那份早饭放在锅里保温,在餐桌旁留了张便签,不用署名,反正林凌知道。
也算是正式同居的第一个早上,有那么一点奇妙。
时间8:59,林凌清晨的第一个铃声响了。
他伸手关掉闹钟,才想起自己已经和简辞同居了,此刻在简辞的家中。
林凌半眯着眼掀开被子,一眼就能看到落地窗外远处的江景,冬日阳光和煦地洒进室内,心情倒不似昨日沉闷。
他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留给他躺平的时间不多了,他身上压了好几个角色,等这段日子一过,便要回到剧组拍戏。
林凌换了件宽松的居家服,给虾米喂了点吃的,准备简单洗漱,才发现水停了,因为昨晚简辞把这个房间的水阀关了,说今天物业会有人过来维修。
林凌只好拿着洗漱用品出卧室。
简辞今天有事已经走了,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离他
最近的,就是隔壁的简辞卧室,没有关门,刚好能看见卫生间的门。
林凌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