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的时候，他才刚与别人说完话。

林凌礼貌地浮起一抹笑，目中却是天然的冷冽迷离，淡然恹慵的厌世感与世无争的松弛感能同时出现在他身上，那样恹然的孤高，陡然生出一种清寒。

犹似精雕细琢的碎玉冰花，搪塞也无情，无情也动人。

戈舒墨笑了笑，走过来问“怎么样还习惯吧”

林凌点了下头，“嗯，都还好。”

戈舒墨说“看你也没有多走动，走，带你去看看”

林凌犹豫了几秒，没有拒绝戈舒墨的好意，跟着一起去了。

戈舒墨一边给林凌说话，一边介绍今天到场的人物，“你拍异域之后，可有好多导演对你感兴趣，你看，那边台旁蓝色西装的那位，北市的太子爷，异域他也投资了一部分，还有这边这位，是最近好几部热播剧的导演，无数艺人想进他的组”

戈舒墨带着林凌到处走动，将他介绍给几位制片人和导演。

用戈舒墨的话来说，林凌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有人格魅力。

他对自己淡漠的迟钝习以为常，像个隐居者，如同像凌晨浮的一团雾，寒冬飘的一缕雪，浮世经年做的一场梦。

而这，虽然在娱乐圈不讨喜，但正是演艺圈稀缺的。

“林凌，这位是吴导演。”戈舒墨介绍道，“这是林凌，咱们公司的艺人，条件还是很不错”

林凌“吴导演，您好。”

吴导演看到林凌，顿了片刻，笑道“我知道你，很有潜力的一位演员”

一圈下来，林凌也没记住多少。

戈舒墨显然是很看好他，似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各位制片连导演推荐林凌。

林凌不擅长社交，觉得有点辜负戈舒墨的好意。

他来公司这么久，难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出一

次头露一次脸。

夜色已至，江市开始下起了雨，冷风裹挟着雨水打在落地窗上，纷纷扬扬，将灯火朦胧。

戈舒墨去别处后，林凌准备回座位上，准备打听打听简辞在哪里，今晚除开上台发言外，他还没有看到过简辞。

林凌刚转身，一道人影就挡住了林凌的去路。

“这不是林凌吗好久不见。”

林凌抬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钱少爷，好久不见。”

钱少爷的家族企业长期与青洲有合作，此刻出现在这里，林凌没有很意外。

林凌垂着眼，准备与钱少爷擦肩而过，却被拦住了。

钱少爷“怎么，是许久不见，不喝一杯”

宴会桌旁，小艺人看着林凌的方向，向同伴问道“哎，林老师和钱少爷认识”

同伴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说道“你进公司晚，可能还不知道，钱少爷他爸的公司是咱们公司的长期合作方，钱少爷也是一个嚣张的主，前前后后喜欢的、捧过的明星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

小艺人伸出自己的十根手指头看了看，有点震惊，又望向林凌那边，“那那边是什么情况”

同伴叹了口气说“很早以前，有传言说，钱少爷觉得林凌好看，喜欢林凌，想过要捧资源什么的，大概就是当金主意思吧，但是好像林凌没有在意，后面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不了了之了吧”

“钱少爷除了人花了点，听说出手还挺大方的，没有什么别的”

喝一杯

林凌慢慢掀起眼帘，“钱少爷是今天的贵客，要喝酒什么人找不到”

话音散漫有些敷衍，这样的恭维听上去颇有些阴阳怪气。

钱少爷扬了扬唇，“场面话我听过很多，像你这么敷衍的，还是头一个。”

林凌极淡地笑了一下，“钱少爷何必同我一般见识。”

这样的行业与这样的环境下，大家都懂得其中的分寸。

除开像卓向阳那种没有脑子又恶毒的，对于其他人，哪怕不愉快，明面上也要过得去，哪怕不熟，那也要微笑，不可能什么都是非黑即白。

这些，林凌虽然不喜欢，但是都懂。

“喝几杯，周年庆结束媒体也被清场出去了，你看大家今晚都不拘束”钱少爷轻笑一声，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来。”

递过来的，不是一小杯，是一杯。

威士忌。

不算少，但是也达不到多的程度。

似乎有一点提醒和为难的意味。

林凌没有接，也没有动，只是淡淡垂着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似乎有人在背后提醒林凌，让他象征性喝一点，给钱少爷一个台阶下。

可是，林凌就是有那么一点坏习惯。

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逼着他妥协。

他改不掉，也不会改。

他不愿意。

不喜欢的话，一点也不可以。

有人觉得林凌不知好歹，也有人觉得钱少爷欺人太甚。

林凌只是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