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目光所及之处,一棵参天菩提树伫立在不远处,许鹤音心一横,足尖点地,身轻如燕地飞了上去。

“师尊,树梢上那个人好像是流云峰的许师叔哎”

“是啊,许师叔不是在养伤吗,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许师叔不会是在抓鸟吧”

苍葭峰的峰主越玉衡此刻正在教训门中贪玩打破药炉的顽皮弟子们,听见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子望向山头的那颗大菩提树,还以为她们是在拿许鹤音消遣自己。

“不许胡说,你们许师叔整日在明月阁养病,怎么可能”

越玉衡话音一顿。

越玉衡转过身去。

越玉衡抬起眼皮。

越玉衡抄起戒尺朝着菩提树上摇摇欲坠的人影飞了过去。

顶着一双瞎眼爬到树顶上去抓鸟,倒还真是许鹤音这厮能干出来的事。

“许鹤音,你身体如何了”

见许鹤音稳稳落地,面容却是一副苍白之色,越玉衡便随手丢掉戒尺,伸手握住许鹤音纤细冰凉的手腕,两指轻放在腕子上,指尖触及细腻柔滑的肌肤。

许鹤音平日里最怕的便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郎中,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青衣女子倒是十分具有此种气质,她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瞧得许鹤音后背直冒冷汗。

她方才只不过是想着站得高看得远这一道理,于是便心一横飞到了这棵菩提树树顶,想着能看清楚远方的事物,结果刚爬上去就被面前的这位青衣女子给扯了下来。

只见越玉衡蹙眉道“你这脉象”

话说到关键地方居然还断了

越玉衡叹了口气,伸手揉捏了几下下巴,然后郑重地摇了摇头。

许鹤音后背冷汗更甚。

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上玄宗能有如此医学造化者,当数苍葭峰峰主越玉衡了。

许鹤音瞬间就猜出来了对方的身份,试探着小声喊道“玉衡师姐”

“你叫我什么”

越玉衡仿佛听见什么惊天动地般的话语,整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毫无任何征兆,看得许鹤音是莫名其妙。

她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玉衡。”

“别别这样叫我。”

越玉衡骤然往后退了几步,脸红道“许鹤音,你肉不肉麻”

“”

明明是你问我叫你什么的

“你这个”

暮色降临,许鹤音的眼睛愈发看不真切,耳朵也不好使了,她微眯着眸子,靠近越玉衡侧着脸凑了上去“师姐,你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清。”

越玉衡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罢了,天黑起雾,你眼睛也看不见,我送你回去吧。”

许鹤音只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我送你回去”,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多谢师姐。”

“哼。”

眼睛看不见的滋味并不好受,所幸许鹤音活了二十年,她早已习惯了病痛的折磨,眼睛看不见她便闭上,耳朵听不着也不会刻意去听出个所以然来。

越玉衡带给她的感觉并无任何威胁,许鹤音可以相信对方,她现在的身份好歹是上玄宗一峰峰主,总不可能会被人拐了卖到窑子里吧。

“师姐,我这眼睛如何能好”

“你在做梦。”

越玉衡没好气地故意激她,但当她瞧见许鹤音侧耳倾听茫然无助的那一瞬,心头一阵酸涩涌起。

会好的。

眼睛和耳朵都会好的。

两人手中牵着的戒尺松了,掉在越玉衡脚边,她伸手五指隔空一抓,戒尺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你是没长骨头吗拿都拿不稳”

越玉衡一把抓着许鹤音的手,将戒尺另一端塞进她手中,哪怕说话再歇斯底里,她呵斥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面带微笑地歪了歪头“师姐,为何不走了”

“你”

许鹤音双眸微微阖上,卷翘纤长的睫毛如振翅蝶翼般翕动,眼尾那颗细小鲜红的泪痣如同朱砂般灼目。

同许鹤音当年一般。

意气风发。

天之骄女。

越玉衡强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咬牙切齿道“你那小徒弟如何了”

“师姐,你大声点”

越玉衡忍着朝眼前这个小聋瞎狠狠拍一巴掌下去的冲动,自说自话“当初我就说那女童乃天煞孤星并非善类,可你非执拗不听劝将她收入门下,结果落得一身伤病,现在现在”

“师姐你走慢点,”许鹤音握着戒尺都快跟不上越玉衡的步伐了“你慢点吧。”

越玉衡骤然停下脚步,反问道“你现在可后悔了”

“越师伯。”

前方一道纤细身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越玉衡定睛一看,眉头紧锁,语气冰冷道“裴流霜,你怎么在这儿”

裴流霜漂亮纤长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