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相当正常,正常到无人发现那点微妙的心思,面前这人一语道破,实在让他感到很意外。
对不熟悉的人暴露性向和暗恋对象是件很危险的事,何况两人互看不顺延,工作还有往来,对方很有可能以此做文章,伤害他或者他喜欢的人。
裴燎问询语气委实称不上和善,隐含着戾气。
夏澈很谨慎,故作幽默道“怎么那么想敏感成这样,你喜欢男生啊”
谁知面前的人当真点头,坦率道“嗯。”
一切试探在直球面前都没有用处,夏澈噎了又噎,脑子忽然闪过不可思议的猜想“你也喜欢周奕歌”
“也”字出来,他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夏澈清楚地看到,裴燎眼中掠过一抹烦闷和阴郁,压抑着什么似的开口“你知道他是我爸从小给我选定的联姻对象吗”
闻言,夏澈脸色也变得难看“那种没有感情基础,纯粹为了利益的联姻”
他倒不是歧视联姻,这种情况在豪门世家之间发生多了,换做是他可能也会为了利益接受。
但之前周奕歌说过,想找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裴燎说的仿佛周奕歌是个可以随便安置的附属品,言语之间完全没有尊重对方的意见,让夏澈很不满。
两人无声对峙半天,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最后裴燎气到脱口而出“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句话一点都不理智,个人感情色彩浓重,夏澈瞬间了然哦,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无意和情敌争执,转身就走,爬了半宿山路,才找到户人家付钱暂住。
都是单箭头,各走各路,各凭本事呗。
那天以后,夏澈删掉了裴燎的好友,两人不和的关系彻底被抬到明面上,成为众所周知的对家。
谁能猜到,七年后,他们竟然能和
谐地生活在一间房子里
夏澈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刚想睁眼坐起来看书,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一下。
裴燎试探地低声唤道“夏澈”
夏澈睫毛微颤,没回应。
敲门声没再响起。
过了会儿,才听到裴燎用更小的声音说晚安。▌”
“”
夏澈竟然因为这声晚安产生了倦怠的困意。
今年的年三十阴雨连绵。
雨从半夜开始下,夹杂着不起眼的雪粒打在街道上,清晨睁眼,能看到不少泥泞坑洼。
夏澈被闹钟吵醒,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心里暗骂隔壁某人。
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在这种天气早起贴春联。
他面色阴沉地望着落地窗外。
好烦,不然一巴掌把裴燎扇晕睡回笼觉吧
当然这只能想想,他没有出尔反尔的坏习惯。
北方暖气足,是南方装地暖也比不了的舒适,冬天起床不至于太受罪。
夏澈默数十声,等起床气消了,一鼓作气掀起被子披上薄外衫,洗漱完毕后拉开门
“我操”国粹脱口而出,夏澈差点吓昏,扶着门怒道,“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门口赫然是抱膝盖而蹲的裴燎。
这人一身清爽的纯黑棉睡衣,双手托着下巴仰视他“等你起床,履行诺言。”
夏澈惊魂未定,看他的眼神像看弱智“你不会敲门吗”
裴燎“怕你没睡醒揍我。”
夏澈闭眼咬唇,忍住骂人的冲动。
再睁眼,裴燎歪歪头,微卷的棕褐色头发因为刚起床胡乱翘着,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邪门了。
竟然有点可怜。
夏澈火气渐消“还不站起来给我拜年呢事先说明,没有红包。”
裴燎沉默片刻“腿麻了。”
“。”
你小子蹲了多久啊
夏澈实在没忍住,指节抵住嘴角笑了好半天,长腿从旁边跨出门,顺便心情愉悦地伸手在他头发上抓了一把。
裴燎懵了“你占我便宜”
“手感不错。”夏澈答非所问,弯着眼睛走到餐厅吧台,“吃早饭了吗”
裴燎腿终于缓过劲儿,慢吞吞走到吧台对面对下“还没有。你吃什么我去买。”
“年三十买早餐方圆十里你能找到一家算我输。”金融圈本来摊位就少,等买到饭,已经离饿死不远了,夏澈打开橱柜,“东方胃还是西方胃”
裴燎支着脑袋看他“有我的份那我要吃热的。”
夏澈点点头“去把我书房桌子上纸笔墨的包装拆开,研好墨,十五分钟后吃饭,然后贴春联。”
裴燎做起事安静又认真,手脚利落不讨嫌,跟夏澈难得相处了一段称得上静谧的时段。
两人吃完饭,齐齐围
坐在书桌旁,夏澈许久没动笔,随手抓来张白纸练手感,试了几笔又放下,慢条斯理开始挽袖子。
他今天穿了件新中式风纯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