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棱两可“也不算,先前听他提过。”
被挤开的裴行初往旁侧坐了坐。
和江晚中间隔了个林芝华,离得并不远。
他偏头就能看到半垂头的女孩儿,细腻的脖颈。
她肩颈纤细,脖子也长。
小时候裴友山夫妇带他们去看歌剧时,江晚曾经被舞团的首席相中过,想让她进舞团学芭蕾。
林芝华觉得学跳舞太吃苦,拒绝了。
裴行初盯着那处看了两眼,想起好久之前,他手指摩挲在上面时,江晚轻轻哼的那声。
“行初”大伯叫了他一声。
裴行初转过来,摸了身前茶壶的把手,敛了脸上的神色。
轻眯眼笑了笑“大伯,你说。”
中午的饭确实是在斋香园吃的。
算上意外回来的裴行初,一共十几个人,在斋香园往里,最内间的一个包房。
斋香园并不是对外开放的酒店。
硕大的园林一共没几间厢房,祖上是清末年间御膳房有名的几位。
半开放的雅间,西南两面是两排浓密的竹子。
世家尊长幼,小辈往往是要坐在下侧。
江晚也不知道座位是怎么排的,但坐下来之后才发现,阴差阳错地,她左侧坐了窦亭樾,而右边则是裴行初。
说是窦家和裴家联姻,但自始至终,两位主人公之间倒是没有怎么说上话。
窦家姑母敲了敲桌子,打了眼色示意“亭樾,你跟阿晚多说说话。”
左侧的人放了手机,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很谦和地笑“看阿晚腼腆,总要慢慢熟悉。”
男人嗓音清朗,只听声线,让人无法把他和那些传言里放浪形骸的事联系在一起。
江晚手揪着眼下白净的桌布。
一时抿唇,也没讲话。
她是有点腼腆。
但现在不想说话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身旁还坐了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
她右手搭在桌沿,转着玉石架子上的银色汤匙。
桌上的长辈还在说话,但她却没怎么听进去,她视线落在自己右手边,再往右的地方
男人腕骨侧面轻抵在桌沿,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玻璃杯壁。
小指上戴了个银色的素戒。
江晚盯着那个戒环看了两眼,目光微微下垂,落在他手腕处。
腕骨外侧微微突出的骨头上,有一颗不大明显,却极为性感的痣。
痣的位置长得太蹊跷,是个如果接吻,无论是握腰,还是捏脖颈,那颗痣都会抵在对方白嫩皮肤上的位置。
江晚眨了眨眼,视线偏开。
随即她听到隔了两个位置的大伯再次打趣。
话是对着裴行初说的“妹妹要是真订婚的话,你这个做哥哥的不送点什么”
裴家不缺钱。
嫁妆什么的,不说“十里红妆”,陪嫁点股份地产总是应该的。
而且照林芝华他们夫妻两个疼江晚的程度。
给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裴行初手轻轻转着杯子,片刻后,摘了左手小指的那个尾戒,随手抛到江晚手侧“随便送个首饰吧。”
戒指滚了两圈,掉在江晚的右手旁。
她垂眼,目光落在上面。
裴友山看到他那个混了吧唧的样子刚想出声教训,林芝华已经先他一步张了口。
林芝华就坐在裴行初另一边,她探手捡了那枚戒指丢回裴行初怀里。
“你到底有没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拿你那些破烂糊弄谁呢”
裴行初轻抬了下眉尾,捏起被扔进怀的戒指捻了捻,不大在意的口吻“那看她喜欢什么。”
大伯笑着摇头,点着裴行初来了句“你小子是不是看爸妈对阿晚太好,才总欺负她”。
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浑厚。
江晚听着这话,把搭在桌子上的手放下来。
她手无意识地往里收了收,放到桌下,桌布盖着的地方。
微压下巴,两手的食指相互勾着。
脑子仍旧是混乱的。
她轻轻吐了口气。
理不清思路,也不想理
正巧窦家姑母这时候说了话。
她从身后的托盘上拿过一个四方的盒子,让身后的应侍小姑娘拿过来,递给窦亭樾。
“家里的小玩意儿,送给阿晚吧。”
按理说亲事并没有订下,不该给议亲时的见面礼的。
因为窦家姑母的话,江晚抬了头,顺着窦亭樾的动作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上好的羊脂白玉,包玉镯的帕子缝了暗纹。
世家家里古董器件都不少,这个应该也是,原先皇家的东西。
窦家姑母把这东西给窦亭樾,意思很明显,是想让他帮江晚戴上。
窦亭樾无可无不可。
联姻嘛,和谁结不是结,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