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5 / 6)

崔舒若步步紧逼,加紧问道“怎么,您动过伤阿耶的心思难道回并州路上的刺杀,也是您所为”

前头的雷打的太邪门了,太子也不免动摇,不敢回答崔舒若的话。

但崔舒若还在步步紧逼,她的目光一刻不离盯着太子,“您为什么不敢回答,是因为我说的字字属实吗”

“孤没有。”太子脱口而出,下意识抬头望,但没听见雷声,心里安定了不少,在看向崔舒若的时候,就理直气壮起来。

崔舒若却笑了,内室光线不明,恰好有阴影投射在崔舒若苍白的脸上,在太子看来竟阴暗如地狱幽魂般可怕,只见崔舒若张开嘴,一字一句的质问,“您既问心无愧,何不对天发誓,若您所言作假,就叫雷霆击碎此穹顶。”

崔舒若以手指上屋顶。

太子觉得她邪门,可刚刚他否认时并没有事,而且让雷电击碎屋顶实在太过可笑,他在激将法下,脱口而出,“孤对天发誓,不曾派人刺杀齐国公。”

“轰隆”

一声巨响,砂砾四溅,不少人眼里都进了灰,还有屋内的摆设也有不少被砸偏。

“咳咳咳。”太子灰头土脸,呛个不停。

好不容易抬头,却间见崔舒若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他看,吓得太子一哆嗦。

他终于明白,崔舒若绝非一般弱女子,她能祈雨的名声更不是齐国公自己造势宣扬的,她是真的有能耐。此刻,无法无天惯了的太子,深切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难得的清醒,这次就算是他阿耶,怕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了。

不愿面对现实的恐惧感,叫这个做了几十年太子,却依旧不成材,只知纵情声色犬马的人,萌生出逃避退让的念头。

他下意识后退好几步,然后抓住一个内侍的手,“走、走,随孤回去。”

太子很清楚,要想保住他的太子之位,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进宫,而且还能避开崔舒若这个诡异可怕的人。

等到太子带着他的人落荒而逃后,窦夫人擦干净眼泪,恢复以往当家主母的淡定从容。

她走上前拥住崔舒若,“我儿可还好”

崔舒若点头,灿然一笑,“阿娘放心。”

无关的下人早已被屏退,齐国公睁开眼睛,他确实受伤了,但凭他的体质还不到被太子殴打就一命呜呼。他的伤势半真半假,脸上也敷了一层脂粉,他对崔舒若说“多亏有我儿,不但解了并州之忧,还能披露太子恶行。这回闹得如此之大,即便他的太子位能保住,怕也不及从前风光了。”

崔舒若并不居功,仍旧是沉稳姿态,“阿耶言重了,此事非我一人之功。况且,真正的热闹,才将将要开始,接下来恐怕要辛苦阿娘了。”

窦夫人不以为意,晋朝的皇帝皇后,都是她的仇人。同为女子,她怜惜皇后,但并不妨碍她对整个晋朝江山的厌恶。

只要能和皇帝一家斗,她就充满斗志,别说是身穿朝服在宫门前鸣冤做戏,就是让她不顾体面跑到太子府门前哭喊,她都能做到。

一家人简单说了两句,齐国公继续躺下,假装受了重伤。

而窦夫人抹着泪出去,命下人将齐国公带去附近的厢房,留下赵巍衡照看齐国公,她则带着赵平娘、崔舒若穿上礼服,进宫鸣冤。

要想博得同情,叫皇帝动容,不得不处置太子,还得是她们去,带上赵巍衡就显得她们不是那么孤弱可欺了不是。

窦夫人的行动很果决,她换上礼服就带着崔舒若她们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进宫。而齐国公府的下人更是隐匿身份,开始悄悄散播太子无德之事,至于被雷劈的屋顶,那更是添油加醋。

其实不仅是齐国公府,觊觎太子之位或是与太子不合的人不在少数,能有扳倒太子的机会,谁又不会添把柴火呢

尤其是属于广陵王的势力,已经不再是锦上添花了,他们甚至比齐国公府的人还要卖力许多。

而当窦夫人带着崔舒若和赵平娘招摇撞市进宫的时候,除了爱看热闹的百姓,不参与党争的一些权贵何尝不感兴趣呢

尤其是世家们,他们也想知道太子的下场。

虽然不管太子昏聩与否对他们都没有太大影响,但若是上位之人无能,兴许世家的权势还能更近一步,压倒皇权。

崔成德便与一众好友在酒楼之上闲观。

别看他似乎对出仕不怎么在意,但只要他有意官职必定不会低,不过是暂且不想趟浑水。明哲保身才是世家的生存之道,不管王朝如何变迁,世家门阀仍旧如庞然大物,安安稳稳的在乱世傲然挺立。

他旁边的至交好友,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弟王琸之一边拿起茶碗浅啜一口,一边摇头,语气里尽是轻慢,“兵家子,当真无规矩,竟是闹成这样。”

王琸之显然是极为看重自己身为五姓七望顶顶尊贵的世家子身份,随口喊出的兵家子三个字写满了他的轻蔑。

崔成德却始终清隽如竹,不动如山,唇边噙着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