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我看这孩子面善,怎么站在角落里,不是你家孩子?”
席妄的父亲连连陪笑:“怎么会?怎么会?是这孩子他怕生。”
“……还不快过来吃饭!”席妄的父亲甚至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只是从那天开始,因为祝九的一句话,灰扑扑的席妄坐到了餐桌上,终于得到了重视。
席家从祝九手上获得了一份长久订单,每年从祝家指缝里漏下的好处,足够席家再荣华富贵十几年。
席妄住进了最好的房间,享受到了和弟弟妹妹同等的教育,他的父亲把他当做福星,当做讨好祝九的棋子,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在十三岁的时候,灰扑扑的席妄连看祝九一眼都不敢,他低着头,手足无措的害怕受到伤害。
男人比他高很多,十三岁的他还没有十岁的弟弟高,又瘦又黑,怯生生的留着非常难看的头发。
他畏惧满身气势的祝九,畏惧祝九身后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镖,看起来一拳头就能把他打得起都起不来。
他并不漂亮,也并不自信,羞于像弟弟妹妹们一样在光鲜亮丽的祝九面前展示自己。
错过了这次,就算后面逐渐长开,他也没办法见到祝九。
攀附祝家的人很多,席家只是其中一个,每年去祝家拜年,他也只能和父亲站在门口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远远的看祝九一眼。
可或许是知道自己在做梦,席妄大着胆子,坐到了祝九的怀里。
男人抱着他,手掌又宽又大,逆着光的脸看不清表情,席妄却忍不住弯起唇角,小声的羞怯的告诉他。
“我以后会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我真的……很喜欢你。”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薄薄的眼皮,席妄半遮着眼,近乎困难的深深呼吸两下。
他还眷恋着梦中的男人,不甘的闭上眼,却最终还是被闹钟惊醒回现实里。
席妄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他在文件上签下一个个名字,在会议上决定各种合作。
“……他最近在干什么。”
席妄签下一个名字,少见的走了神。
助理像是一早就等着他问,迫不及待的回答:“祝少爷在医院。”
“又去看妹妹了吗……”席妄揉了揉额角,似乎叹了口气,他把签好的文件推开,又赫然发起了呆。
不知道那个与亡夫相似的年轻人,最近在干什么,他上次似乎打得有点重……
但他那么说,确实没轻没重的。
席妄想到自己居然在想他,猝然皱起眉头,逃避般打开了新的文件。
助理却告诉了他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先生,祝少爷搬出景苑了。”
这个消息隔了一段时间才到席妄这里,事实上,席妄并没有监视祝九的一举一动,助理也是见席妄最近频频走神,才顺手查了查。
席妄拉开抽屉,堆满卡片的抽屉不多不少,他赫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新的花束送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席妄盯着抽屉,神色意味不明。
助理不知道他问什么,斟酌着回答:“大概是半个月前吧,祝少爷最近都在医院住。”
半个月前。
吵架的时候。
席妄垂下眸子,神色淡淡的答应一声,继续处理工作。
席妄没有动作,祝九那边也风平浪静。
席妄准备给小姑娘的病房是个双层大套间,祝九身高腿长,暂时屈居在外面的沙发上显得格外憋屈。
小姑娘转过头,漂亮的眼睛转动着滴溜溜的打量祝九,腮帮子微鼓,犹犹豫豫的。
祝九削好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用刀子给苹果开口子,给她削了片苹果片。
“说。”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忍不住问哥哥:“哥哥,我们是不是没有钱了呀,我可以不住这么好的病房的,住以前的病房就可以了,剩下来的钱哥哥可以去租个房子……”
祝九动作一顿,他凤眸微撩,看着眼前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小姑娘。
小姑娘碎碎念念的,捏着被子边边,一脸懂事模样。
祝九之前遇见的家人恨不得从他身上撕块肉下来,只怕喂不饱自己。
小姑娘换了好病房,还担忧他是不是没钱了,主动又体贴。
祝九空出只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用力压了压,直把小姑娘压得擡不起头,腮帮子鼓起像是只小仓鼠似的。
祝九漫不经心的说:“有钱,最近和你嫂子吵架了,不好意思花他的钱了。”
“啊……”小姑娘瞪圆了眼睛,惊得嘴巴微张:“哥、哥哥……真的傍上富婆姐姐了?”
祝九:……
原主都教了小姑娘什么?
祝九一脸正色:“胡说八道。”
不等小姑娘松口气,他反驳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