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于此…崇州养育你多年,你突破紫府,不能无赐,这四枚是给崔长傅的,你自己找了族中的关系送回去。”
崔决吟更不敢承受了,连连摇头,道:
“晚辈无功,岂敢受之?崇州的资粮,如今倒也够用,湖上才是最要紧的…”
李曦明哈哈一笑,道:
“你却不必瞒我,我也去过海外,知道那外头都是什么光景,你尽管送回去,也算弥补你不在州上时的亏欠!”
崔决吟手足无措,更让他毫无预料的是,这位真人站起身来,把腰间那一枚光彩照人、青黄二色交织的玄尺取下,拿在手里,很是感慨地看了看,道:
“此物名曰“示川”,那是我成就紫府的第一件宝物,历史悠久,材质珍贵,那时我眼界狭隘,颇为无知,不识得灵物轻重,用的灵萃蕴养此物,从而速成…”
“不过因祸得福,此物得了滋润,在明阳灵胚中也算得上厉害…”
崔决吟怔在原地,他怎么会不识得“示川”?当年李曦明召集筑基辅助炼制此器,他也是其中一员,眼看着这青黄玄妙的宝物放在眼前,这位真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惶恐下拜,道:
“真人!晚辈方回湖上,寸功未立,不敢受此重宝!”
李曦明长长一叹,道:
“你立功不立功、怎么赏赐,那是魏王的事情,此物是你我之间的事情,盼你携在身边,常常温养,以示自励!”
崔决吟听懂了他话语中的关切之意,一时无言,眼前的真人却已经把这宝贝放进自己手里,故意笑道:
“我正忙着炼丹修行,你可不要耽搁我时间!”
他一甩袖子,作势要落回那玉柱上了,崔决吟送回去也不是,只能默默攥在手里,不得不舍了这话题,连忙抱拳道:
“真人且慢!晚辈还有一事禀报!”
李曦明这才转过身来,笑道:
“哦?”
崔决吟斟酌道:
“属下突破紫府,那阳崖正巧来了…”
李曦明一听这话,面上的笑容一下淡去,一旁的李绛迁更是转头望来,淡淡地笑道:
“他还敢为难你?”
“自是不敢的!”
崔决吟目光复杂,相较于李家人对阳崖的戒备,崔决吟反而经历过崔氏将阳崖引为骄傲的那一小段日子,暗暗叹气,只从袖中摸出一枚玉盒来,双手献上,轻声道:
“他取了祖宗牌位回去,示意割断关系,却也把当年拿走的东西送回来了…真人请看!”
言罢,那玉盒自动打开,内里光洁如新,只静静放了一枚青枣大小的物什,竟然是一尊小殿的雕塑,刻画得活灵活现,从梁上乌瓦的缝隙到窗扉上的玄纹都纤毫毕现,绽放着淡淡的光。
崔决吟轻声道:
“此物为“轩河殿”,乃是当年先祖乘着宝船带出来的!”
李曦明目光一凝——此物虽然光彩颇丽,可以他如今的目光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气象,略略点头,疑道:
“是镇压之物?”
“非也。”
崔决吟踌躇道:
“此宝并不擅长斗法,严格算来,此物应当是辅助修行之所,当年宝船外出,帝命乃是寻找蓬莱,仙府却有择一地立秘境的心思——真人可知“阳司岭”?”
李绛迁点头,当年他前去见诚铅,还特地了解了此间的渊源:
“过岭峰。”
“正是!”
崔决吟轻声道:
“此地亦有一宝,叫作“营阳司”,因此才被称之为“阳司岭”,“营阳司”同样是一殿,那厉害得多,是一座主殿,称得上灵宝,可以维持秘境,稳定玄韬,沟通“魏煌天”,用于镇压一地!”
李曦明一时明悟:
“原来是“昭元仙府”用于稳定诸秘境的礼器!”
崔决吟连连点头,道:
“家中长辈也说过…“营阳司”这一级别的东西是礼器的一种,也叫灵阁,太阳道统也有,叫什么…“紫座穆灵阁”…那个更厉害,对稳定秘境极有帮助不说,还有诸多妙处!”
‘“紫座穆灵阁”…’
两人对视一眼?
‘难怪!’
李绛迁心中点头:
‘当年汀兰如数家珍,对此间之事极为了解,又有这等灵阁,必然还有太虚营造之术,如今窝在紫炁福地里,恐怕也在准备!’
崔决吟只奉上此物,显得有些愧疚:
“我家长辈身份不高,带出来的这一座仅仅是一偏殿,只能算得上是灵器,变化落地,有八十丈长,可以入内修行…”
‘够用了!’
李曦明眼下哪里缺什么斗法的灵器,这种用于秘境洞天的灵阁,不但能稍解望月湖紫府多灵机少的窘境,说不定还能在之后的太虚营造中派上用场,虽然看上去气象不是很惊人,可是稀少且好用得紧,一时难以言喻,叹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