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闻听此言,竟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胸口,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此前在神魔道中,曾经落入过魔龙和沈云意之手,后来又与沈云意在昆仑宗交手过,若那时沈云意对他暗中打下了什么暗符,而他又不知道的话,如今正好中了他的诡计。
若当真被验出了暗符,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此一想,宁长泽面色一沉,攻势越发强劲,下手招招都丝毫不留情面,竟一剑就刺穿了莫家主的肩胛。莫家主此刻,也终于不再留手,反手一掌打了过去,怒斥一声:“你竟连亲生父亲都敢伤!”
“胡言乱语!我姓宁,我父是宁家的家主,才不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子!”宁长泽冷笑一声,按住翻涌的气血,又提剑欺身而上。
沈云意余光瞥见虞宗主要出手了,索性抢他一步,飞身而去,身后虞绫大喊一声:“云意!”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望了过去,就见一身着竹青色长衫,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小剑仙,凌空飞身而下,轻飘飘落于交手的二人之中,乌发飞扬,自玉冠上垂下的白色发带,在阳光之下,不染纤尘。虞绫急得险些翻栏杆,被虞宗主擡手按住。
只见青衣乌发的小剑仙,手持折扇挡住了宁长泽刺来的长剑,竟丝毫不在意后背莫家主灵力翻涌的一掌。就在众人暗自心惊之时,莫家主突然倒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
却见沈云意的周身,被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犹如一套轻甲,细密地覆盖在他全身,在阳光之下,流光璀璨,熠熠生辉,绚丽夺目到令人都无法直视。
沈云意俊美的面容,在此刻散发着神性的悲悯,与这个参杂纷乱的人间,显得格格不入。
光芒晃了晃,又渐渐褪去,犹如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你,你这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莫家主捂着胸口,狂吐了好几口血。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我身上穿了龙甲衣,乃当初与家兄在黑水城时,参加拍卖会所得,普通人根本近不得身。”
沈云意笑了笑,嘴上说着抱歉,实则面容风轻云淡,镇定自若,一派风雅潇洒,肆意但不张扬,含蓄之中却又多了几分处事不惊的坦然。
一出场就阻止了两个天成境交手,自然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虞宗主遥遥观望,会心一笑,望着沈云意的眼神,满是喜欢。
“沈云意!你又想搞什么鬼?”宁长泽收回长剑,面色极冷,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今日是我父亲出殡之日,无论你我之间,从前有多少过节,你都不该挑在今日与我为难!”
沈云意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握着轻轻在掌心里敲,正色道:“你莫误会,我出手阻止,并不全然是为了你。”清了清嗓子,环顾一周,高声道,“于情,我与宁长泽同为仙府弟子,纵然他从不肯认我,但我始终是他的小师叔。于理,方才那个自称是莫家主的男人,一看见我,便说了句,原来是他,可见,他是认得我的。于情于理,我也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而后,直把目光转向了莫家主,“我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我们看,在场众人之中,到底谁是你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
莫家主已然起身,擦了一擦唇上的血迹,目光灼灼地审视了沈云意片刻,越是看他,越是心惊。
万万没想到,当年被自己调包带走,毁了灵根,又弄坏脑子丢到乱葬岗里自生自灭的孩子,如今已然长成了这般模样!
即便方才没有交手,但他也隐隐察觉出,沈云意的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
闻听此言,莫家主狠了狠心,直接取出祖传的玉佩,往玉中注入灵力,之后直冲着宁长泽而去。
宁长泽刚想躲闪,却被一股灵力锁住四肢,顿时动弹不得,他心里大惊,下意识望向了沈云意,就见沈云意冲他微微一笑,可笑容并未至眼底,只留下了彻骨的阴寒。
在玉佩的感应之下,宁长泽胸口处,顿时如被烧红的烙铁烙过一般,疼痛难忍,他下意识想阻止,可却被沈云意释放出的灵力,牢牢困在原地。
沈云意轻轻一挥折扇,宁长泽胸前的衣襟,便被扯了开来,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如血般赤红的符咒,逐渐在他的胸前显露,就这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宁兰时大惊失色,万分不敢置信,他师父的亲生儿子身上,居然当真有那劳什子的暗符!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暗符中缺失的部分,与玉佩上的纹路,刚好吻合!
瞬间就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了过来。虞绫也伸长脖子观望,震惊地喃喃:“不,不可能啊,宁师兄身上有没有这暗符,旁人不知,难道我会不知?这,这怎么可能?”
虞宗主见多识广,自是看出这暗符与玉佩完美匹配,据他所知,若是想打下暗符,就非得在对方毫无反抗之下,才可。也就是说,若非宁长泽自愿,那么就得在修为上,远远压过宁长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