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2 / 3)

那个“咬自己一口”的偏方,“可能你们真的是太熟了,即使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也能忍过去,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一点刺激,一点疼痛,把小问题放大了,认真对待解决。”

陈长风听她头头是道地替听众出主意,托着腮看着窗外的车流发呆。

好像人总是对别人的迷雾一针见血,对自己的困境一叶蔽目。

他也是闲的,给电台打电话申请连线,编了个爱上女主播哐哐砸钱当榜一大哥但是发现女主播已婚生子的无聊故事,成功骗过了接线员,给他接通了对话。

同样的故事,他复述一遍。

才说两句程诺就觉得这声音熟得很,再听到他说自己姓陈叫“破浪”的时候,她戴着耳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无聊一男的。

陈长风把故事说完了,男主持人替他捋了捋,问“那你是想要让我们帮助你什么呢把打赏的钱退回来吗”

陈长风“不用,钱我不要了,我就是想问问程诺啊。”

程诺保持上班状态,声音甜美地接了一声“嗯嗯,你说。”

陈长风“口腔溃疡的话喝藿香正气水管用吗”

程诺觉得自己已经愈合的创口又隐隐作痛了,她用舌头舔了舔腮帮,回答他的无聊问题,“生病的话还是要看医生遵医嘱,别自己瞎吃药呢。”

主持人感觉这问问题的男的有点莫名其妙,给导播打了个手势,等程诺说完这句就转移了话题挂断电话切进去音乐。

一个多小时的节目录完,程诺觉得自己嗓子都有点累,喝着矿泉水润嗓子,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陈长风发消息“有病”

陈长风“有病的人说别人有病。”

程诺给他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她跟工作人员告别,坐上助理的车去机场,百忙之中还抽空跟陈长风斗了十几个回合图。

陈长风“哪个朋友告诉你溃疡咬一口就好了啊,不会是云昇叔叔吧不会吧不会吧,那么大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没常识的话吗”

程诺“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陈长风“不愧是有克妻体质的天选大叔呢,照他的办法来一口,回头小病变大病,细菌病毒一起感染,口腔溃疡变口腔癌,你怕不怕”

李家是做药企的,柚柚姨本身也有医药专业背景,程诺对陈长风的话还是挺信任的。

可他一口一个“叔”,茶里茶气的好讨厌。

程诺忍不住故意和他作对“我不怕,人家是安慰我呢,什么偏方啊生活经验啊,我就喜欢成熟有阅历的。”

陈长风心塞,他没安慰她么他给她送了一袋子药呢偏方他也有啊,藿香正气还不够偏

他觉得自己要生气了,单恋的男人不如狗,根本得不到对方的尊重。

陈长风在会场上意气风发地作报告,在情场上皮青脸肿地撬墙角。

还他大爷的撬不动。

程诺比陈长风早两天回沪市,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家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习惯了住在这的时候有陈长风的吵吵闹闹。

她有几天休息时间,没外出,在陈家待着的时候听到了琴房传来琴声。

程诺起身去琴房,倚着门框看陈奕安弹琴。

小时候陈奕安的身体不好,不像陈长风似的到处疯玩疯跑,就坐在家里弹琴消磨时间。他音乐天赋很高,又沉得下心,不像其他小孩要被衣服架抽着练琴,自己一弹就能弹一天。

现在他大学也学的是钢琴,才大三,专场的演奏会已经办过好多场,陈家上下对这个心脏不好的二少爷都是偏爱的。

陈奕安看到程诺了,对她笑了笑,又转头向演奏之中,闭上眼睛投入情绪。

常规的练习时间结束。

程诺坐到他的琴凳上,一只手按在键盘上,单手弹了个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她会弹的不多,也就几首儿歌,都是小时候陈长风教她的。

陈奕安让她随便弹几个音。

程诺就一副大师作派地双手在琴键上瞎按一通。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按的是什么,可陈奕安却把她那一小节旋律扩展成一段悠扬动听的琴曲。

程诺崇拜地看着他,“好厉害,你还能再弹一遍吗,我录下来。”

陈奕安从善如流地又弹了一遍。

程诺“这一首有名字吗”

陈奕安随便弹的,不过他现编了个名字“就叫浪花的秋日午后吧。”

这小词编的,程诺心软软。

“我看叫浪花秋日抡大锤比较合适。”煞风景的声音穿进来,拉着行李箱的陈长风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站在琴房外面,冷眼看着屋里并肩坐着的俊男美女。

程诺被他嘲讽了也不生气,跟陈奕安说“你哥现在越来越会阴阳了,大概是想去当阴阳师勇闯平安京呢。”

陈奕安也不怕他哥的冷脸,他见惯了这俩人斗嘴置气,早不是曾经那个拉架拉的自己先哭起来的软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