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府(2 / 3)

还道是谁一听她们说的正是本家卢二郎。”

众人顿时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那可是长主钦点的好容貌”

其中说来还有一段典故,卢恒少时游学楚地,这副俊俏后生相貌惹得善化长公主独女喜爱,放着一群王孙子弟的姻亲不要,偏偏要嫁给连爵位都摸不着的卢恒。

善化长公主碍不过女儿苦求,本来不愿,没成想见了卢恒的面,往常的十分不愿顿时成了哪儿哪儿都满意,甚至撑着病重身子为女儿订下这桩婚事。

若非后来长公主病逝,卢恒身为女婿,自请为长公主守孝,推辞功名,只怕早就入京任职去了。

不过孝期一过,立刻便有绥都招令发来,叫卢恒领了南下的肥差,这不回来便轻轻松松连升二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便要入京做通政去了。

若说这不是靠着裙带关系,能有今日

一群人心中想着,心中酸涩妒忌,恨不得自己能生的这般好相貌,恨不得能有个裙带关系捞自己一把,偏偏眼中故意带出些深以为然,揶揄神色。

仿佛自己品行高洁,不耻这等行径。

旁人心酸嫉妒,总有忍不住者挑刺多嘴多舌“二郎这般身份地位,怎么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莫不是家中娘子管的严”

一听这事儿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有人喝醉了酒,便大舌头说话荤素不忌“我听说今儿个二郎亲自带着郑家姑娘回府二郎啊二郎,你莫要骗我你可是有那份心要我说你不厚道啊,这般藏着掖着”

一群人咯咯的笑着附和。

卢恒将这群人神色尽收眼底,素来温润的面上并不见多少恼怒,只是一双眸却像是萃了寒冰,静静看着众人。

“六叔祖喝醉了。”

他冷冷道。

等到夜深,暮色四合之际,卢恒送走客人,才踏着月色往琅玕院一路踱步而去。

走到半路,等候已久的长随跑来“爷,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卢恒脚步一顿,已经猜到母亲寻他要说些什么。他又听长随道“少夫人院里的珍娘,今儿个差人打探,依稀是打探表姑娘以往的事”

卢恒闻言朝西院方向沉沉看了眼,沉声叮嘱他“你切记盯着点她们,叫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得到肯定回答,卢恒才伸出指揉了揉眉心,他眸光沉沉有掩盖不住的疲惫,却知晓如今远不是清闲的时候。

他步伐沉沉踏入郑夫人院里。

果真见郑玉珠与郑夫人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皆是双眸含泪,面色悲凄。

卢恒眸光微顿,听郑夫人朝他埋天怨地。

“可怜你那舅父,我只他那么一个亲兄弟,他本事那般博学多才的人,可惜生不逢时,若是在以前,想必也是如同我那几位叔伯,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哪里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母亲知晓我儿的不易。玉珠的身份是否叫你难做你若真不乐意,我便带着玉珠在永川待着,如何也不随你入京”

郑夫人一致对外瞒着,许多人都只知晓郑家舅老爷几月前病逝,却鲜少知晓舅老爷实则是自尽而亡。

朝廷彻查前朝余孽,一路大刀阔斧,查到了江左,查到了郑父头上。

郑父扛不住各方压力,许是真有把柄,在夜半吞金自尽。

卢恒听着母亲老生常谈的话,他自小到大也不知听了多少次。

最初是哀哭他那早早离世的父亲,后又哀哭起郑家来卢恒以前听到还会情绪起伏,到如今不见一丝波动。盖因他知晓,母亲只是以这般慈爱柔软的话,达到自己目的罢了。

可他终归听不得母亲的哭诉,只能安慰起来“这些年朝中屡有前朝余孽身影,十几家涉入其中都逃脱不得,他们皆是朝廷重臣。可舅父不在朝为官,郑家也早已败落,如何能是什么通敌卖国的余孽此事看郑家在舅父故去后未被下定罪便可知,想来舅父之事也算是人死债消,绝计牵连不到玉珠头上。”

卢家这些年败落,又远离朝廷,许多传闻他也是耗费许多功夫才探出。

郑夫人想来也听明白了,面上安稳了几分,这才拿着帕子拭去面上泪痕,道“既不是逆臣,你舅父这些年战战兢兢,为何还有此飞来横祸”

卢恒嘴角牵扯出嘲讽,“两姓家奴,岂得善终。”

郑玉珠闻言面色煞白,无助落泪。郑夫人则是气急,呵斥卢恒“那是你舅父你怎可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话”

卢恒以掌掩面,忽地笑一声“我又何尝是在骂舅父。我卢家本就是降臣,与郑家又有何异降臣么,总是这般的”

卢恒心知,这非是谁的错。

盖只因母亲的话,生不逢时罢了。

只不过郑夫人自来有自己的偏执,并不愿意听这些,她只将一切的过错迁怒到旁人身上。

卢恒有些为难,劝说自己母亲“母亲莫要为此事迁怒乐氏,长公主离世几载,她从不懂外边的事儿,朝廷决断之事与她何干”

郑夫人一听,嗓音刹时拔高几度,连方才的哭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