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李羡叫上尚未回房休息的陈平楼白,一起围坐客厅看晚会。
茶几摆了几只陶瓷茶盘,巧克力、水果和干果堆成小山。
跨年晚会不像春节联欢晚会,有许多相声小品一类的节目提兴致,歌舞类节目大多是新生面孔,只图个热闹,做背景音。大多数时间,都是几人在聊天。
这几年在京市过得好不好、住在哪、吃得习惯吗,换季时是否还是容易感冒、工作累不累、同事都好相处吗、没有再受伤吧
中间空白凹陷的两年时间,渐渐被柔软的絮语填平。
楼白和陈平平时都不熬夜,这天撑到十一点,困到直打哈欠。李羡催他们睡觉,自己和孟恪上了楼。
她先洗澡,洗过脸后用湿漉漉的手关闭水龙头,随手扯下毛巾,柔软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淡淡皂香,清冽干净。
手边的玻璃漱口杯里是只白色圆柄的牙刷,是之前她住这里常用的品牌。
金属架上的护肤品当时没有拿走,现在这些几乎原模原样,只有瓶底日期更新。
擦了些护肤品,李羡两只手交叠,揉搓掌心手背,看了眼身旁的浴室方向,水声尚未停歇。
她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到处张望。
大体的格局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分别,一些小细节也在记忆里慢慢复苏。
头绳、发卡和耳机,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从前喜欢放在床头柜,全被收进抽屉。
五斗柜上放了个水晶托盘,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是自己拿上来用来晒橘子皮的。
趁孟恪在吹头发,李羡下楼,回到自己住过卧室,推开门。夜风透过窗户缝隙产生对流,撩起白纱。
里面没有像孟恪说的那样变成储物间,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一张床、一套衣柜,靠窗一套桌椅。
床品是粉蓝纯色,枕边有只小兔造型的毛绒玩具。
李羡在门口站了几秒,走进去,坐到床边,床垫微陷。
想起刚才楼叔不经意的感叹,说上次一起看晚会还是19年中秋。
她觉得可惜,可惜这两年时光蹉跎,一去不复返。
又觉得庆幸,幸好那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否则恐怕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床头柜摆两个花瓶,另外放了些发卡头绳之类零碎的小东西,还有盒烟,翻盖的黑色包装,像是随手丢在这里的。
她捡起烟盒,床头柜上剩下一方长方形灰尘空白。
孟恪下楼找人时,她手里正掐着一支烟,放在唇边。
“你骗我。”李羡抬眼。
孟恪身上是套黑色绸制睡袍,往室内扫一眼,走进来,“骗你什么了”
“哪里有杂物”
“别急,还没放进来。”
“骗子。”李羡低头,拾起放在腿上的烟盒,“这个是你的”
“不是。”
她茫然抬头。
孟恪走到她身边,遮去几分光线,投下疏落影子,“你都说了,我是骗子。”
李羡反应了两秒,明白过来。因为他是骗子,所以话不能信,烟是他的。
嘁。
“什么时候丢在这里的干嘛丢这。”
“去年,因为在这抽的。”孟恪两手绕过她的肩膀,扣住手臂,将人拎起来,“一年多没打扫了,床单上全是灰。”
一起回楼上。孟恪随手关了卧室主灯,听见身旁含糊的声音
“我要唔要学抽烟”
李羡咬着滤嘴,刚洗过的洁净的脸白得反光,眉眼黛浓,叛逆挑衅的样子。
“你学一个我看看。”
孟恪视线垂落,鼻梁骨太挺拔,就显得眼窝更加深邃。
李羡并指,夹下香烟,垫脚朝他呼了口“烟雾”,然后再次放回唇齿间。
正在为自己的表演沾沾自喜时,裙摆冷不丁一晃,带些冷风空荡荡拂掠热处。
她陡然一颤,滤嘴多了深陷道齿痕。
定住数秒,李羡抬眼看去,孟恪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抱起,放到床边,掀落了外袍,丢到一旁。
落地时发出微噗声。
李羡也跌坐下去,两腿悬落在床侧,仰头看着微黯的天花板,唇边有什么落到一侧,原来是刚才咬住的烟嘴松动下来,口水微冷,她用手指捏住。
孟恪也捏住了。
这感觉像口鼻被棉口罩捂住,呼吸潮润闷涩。
她扭头,垂着眼睛看去。
孟恪半跪在床边,睡袍宽松,袖口半挽,小臂骨骼匀称,肌肉线条清疏,几条青筋微突。
看一眼她的脸,嫣红唇间假装在抽的烟,俯身靠近。
温热鼻息扑在身上,李羡两手蓦然攥住床单。
他还是吻了吻那烟蒂,然后含住。
和她身上的柑橘调的淡花香味类似。
溺水的人求救似的,她抵住手臂,腰肢用力,略微撑起上半身,又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