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镜头,孟新竹有些局促,举起手傻傻比“耶”。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看到照片里的自己,孟新竹掩唇笑,“我看起来是不是特蠢。”
周醒说有点,“但还是漂亮。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做怪动作都不会丑,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她并不否认事实,总有办法让话说得漂亮。
“你就会说好听话哄我。”
她笑,日光下棕眸更浅,漾出浅浅的水光,如同一对清透毫无杂质的琥珀,又好似一汪陈酿甘醇的女儿红。
不慎跌入其中,便再难寻觅出路。
周醒愣愣,这样近距离看她,连发丝都在太阳底下发着光。
“前面好像有一棵樱桃树,挂满了红红的果子,是樱桃树吗”孟新竹转身跑开了。
周醒爬到树上给她偷了半袋樱桃,拧开矿泉水倒在塑料袋里洗,袋子再揪
个洞,把水漏出去。
孟新竹惊叹她的随机应变,“暴暴你好聪明。”
挑选一颗最大最红的,周醒喂到她唇边,“尝尝。”
孟新竹本能朝后躲了下,周醒没有识趣地缩回手,又往前递了递。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盖是健康的粉红,两根手指捻住樱桃,覆了层湿漉的水渍,明亮的日光下,分外灼眼。
孟新竹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那份贪婪被周醒隐藏得很好,眼神清明澄澈,毫无杂念。
“姐姐吃呀”周醒动动手臂,催促,话末弯出来的钩子带了点讨好。
孟新竹启唇,含住那颗果子。
是什么滋味,完全被忽略,只觉她手指凉凉,指甲的坚硬在唇上的触感格外鲜明。
周醒迅速从口袋里抓了两颗塞进嘴巴,被她吻过的手指在嘴唇也留下痕迹。
“甜吗”
“甜。”
路边的野树,无人经管,想开花就开花,想结果就结果,其实口感略酸涩。
是什么甜,她们心照不宣。
孟新竹陷入自责。
周凌固然跋扈,并没有犯下什么原则性错误,跟周凌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总也狠不下心离开她,就盼着她犯错。
现在看,先犯错的那个人,恐怕会是她自己。
路途后半程,孟新竹收敛许多,周醒再逗她,没有收获,就知道她开始防备了。
抵达泊船点,周醒自觉去购票交押金,重新买了瓶水带上船,她也不讲话,蹬脚踏划船,樱桃口袋搁在两人中间,边吃边噘着嘴巴往河里发射樱桃核。
“我小时候也玩过这种用脚踩的船,在公园。”孟新竹说。
周醒“嗯”一嗓子。
孟新竹又说,“你没素质,往河里吐垃圾。”
周醒“哼哼”两声,没素质就没素质呗。
这个坏家伙,孟新竹轻轻踹她一脚。
周醒憋不住了,“你踢我,你有素质。”
眼尾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孟新竹说“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
周醒问像什么,孟新竹学她嘟嘟嘴,“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炮手。”
周醒来劲了,“我还会升级版,你想不想看。”
不等人家说话,她迫不及待抓了把樱桃塞进嘴巴,腮帮子忙碌起来,半分钟后朝着空旷的河面连续发射。
弯腰,脸埋膝盖,孟新竹笑得双肩不住地颤。
“而且樱桃核本就来自于大自然,归于大自然,也没什么不对,就算是垃圾,也是可回收的厨余垃圾。”
周醒不忘为自己辩解。
厨余垃圾四字,无意间刺痛心房,孟新竹表情扭曲一瞬。
周醒不知她联想到什么,总之她们又和好如初。周醒很懂分寸,向她张开樱桃口袋自己抓,抬头对上她眼里戏谑的笑,也跟着笑开。
小船顺流而下,沿途水
光山色逼目,绿意夹杀,是一场妙绝的视觉盛宴,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山风的荡涤。
傍晚时步行回民宿,脚步逐渐迟缓,孟新竹情绪一跌再跌,表情凝重。
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告别周醒,又见周凌,如此来回夹击,她实在不堪磋磨。
周醒停在路边接电话,孟新竹也不再继续往前,同她站在树下,以为人家注意力放在别处,大着胆子去盯那开合的唇。
孟新竹还在想喂樱桃那事。
算接吻吗,暴暴是故意的吗,她可能对我有好感吗。
她全然不懂隐藏自己,心思都暴露。
“是阿嬷。”周醒挂断电话说。
“啊”孟新竹迟钝点头。
“阿嬷提醒我们,周六别忘回老宅,我们明天早上去客运站坐车,有直达镇上的大巴。”周醒早就安排好了。
她刻意忽略周凌,想跟孟新竹独处,也是讨她欢心。
都走到民宿门口了,竹子姐还踌躇不前,肯定是不想看到周凌。
孟新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