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打得头,记者们高喊着自报家门,只为博得少年回头一笑。
可惜余曜现在实在累得够呛,别说配合记者们摆姿势,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欠缺。
可即便如此,在听到一道熟悉的母语喊声时,少年还是下意识地回了下头。
“小鱼我是华新社的”
喊出自己来历的记者见余曜只在自己高喊时有反应,顿时神清气爽,仿佛在同行中都高人一头。
不为别的,这个万众瞩目的小选手是他们华国的
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声响不绝于耳。
余曜自顾自坐着,一直到简书杰狂奔而来,才撑着雪地勉强站起。
简书杰还以为余曜是旧伤复发了,急得一脑门的汗,一上来就把少年的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挂。
“怎么了怎么了”
“哪疼啊可别忍着,跟你简教说说”
他作势要把少年往自己背上背,奈何身高不高,废了好大的劲儿都没成。
余曜无奈地笑笑,稍稍用力挣脱开教练的热情,“没事,简教,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
简书杰动作顿住,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可不就是累吗”
他笑得满脸带光,骄傲得不得了,尾巴简直像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那一套动作下来,普通人遭
都遭不住”
简书杰极力压抑住得意骄傲的表情。
一直到扶着少年回了候场室,
都还忍不住地拿眼风一个劲地往角落里阴沉沉的半田遥步身上扫。
候场室里,
其他勉强缓过来劲儿的运动员一见少年回来,个顶个的脸色都露出欲言又止的失落表情。
差距太大了,连嫉妒都生不起来。
那就只剩下对自己不争气的埋怨了。
也就主项是大跳台,坡面障碍技巧不过是顺带调剂的艾莫斯和费利克斯心情好一点,见余曜是被教练扶着回来,还专门过来看看。
“该死的你受伤了”
艾莫斯盯着余曜的右脚踝看。
费利克斯皱着眉,“你的队医没有告诉你具体伤情吗”
眼见自己再度被误解,余曜挺直腰板,挣开了教练扶住自己的手,走了两步,用实际情况证实自己没事。
结果艾莫斯喊得更大声了,还很痛心疾首,“余不要逞强受伤不丢人的”
余曜
他扭头,就对上了费利克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慈爱表情,“亲爱的,你真的不用在我们面前表现,你今天就是这个”
湛蓝眸子的青年比划了一个第一的手势。
累了,毁灭吧。
余曜放弃了解释。
他体力消耗得厉害,衣服都被汗湿,喉咙里也因为极度缺水又干又痒,一坐下就忍不住捂着嘴闷咳几声。
候场室里的其他运动员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受伤,咳嗽,瘦瘦小小。
余曜到底是怎么滑出的刚才那套动作的
半田遥步也想知道余曜是怎么滑出那套动作的。
他原本还以为,以自己在第三轮的表现,不说是碾压,也绝对能胜余曜一筹。
可等他信心满满地点开余曜的赛场直播时,整个人的心情瞬间跌入深渊。
他甚至怀疑余曜是故意的。
故意把这样超高水准的动作组合放到最后,故意激怒自己露出丑态。
是的,丑态。
半田遥步觉得之前那个胸有成竹,喜出望外的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丢脸的傻子小丑愚人
最糟糕的是,他的丑态已经被全世界的观众都看在眼里。
想到赛前自己放出的那些话,半田遥步现在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余曜掐死在比赛前。
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哪怕拿了银牌,可谁不知道,自己比余曜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就好比一百分的卷子,学霸拿一百是因为卷面分只有一百,学渣考八十是因为他只会八十的题。
在本国被受追捧,不久前还被誉为希望之星,最有可能获得坡面障碍技巧大满贯的半田遥步第一次品尝到了惨败的滋味。
他看都不敢看余曜一眼,低头白着脸走出去,脸色扭曲如鬼,连本国队友的呼唤声都没有答应。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简书杰啧啧出声,落井下石道,“说好的雪上温文君子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说的是半田遥步之前在国际上的美誉。
呸,一个表里不一的小r子自封为华国的君子,真有够不要脸的。
走了更好,免得大家不自在。
简书杰畅快极了,再看余曜的眼神都和蔼了好几分。
“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打算给你办个简单的庆功宴,你打算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