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道,态度寻常,没有捕捉到更深层的意思。
顾临舟望了眼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苦笑了下,又回头看许暮星,自己的喜欢仿佛是这一晃而过的一天,不见朝阳初升便要落下。
“许暮星,你是不是眼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
“嗯”
顾临舟又换了话题说“我看到他下午打你电话,你们应该有联系了,你怎么受得伤都告诉他了吗”
许暮星道“没有,说不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自私,没有理由开脱。
他不想聊这件事,叮嘱道“你早点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医院了。”
“嗯,明天带作业给你。”
顾临舟看着他走进大门,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自己才离开。
电梯缓慢上行,许暮星穿着拖鞋回到熟悉的病房,一眼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份切好了的橙子。他确定不是顾临舟带来的,因为顾临舟带的是两本给他解闷的书。
可想而知又是谁。
床头柜的柜门微敞,他低头看了眼,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本该有的热水壶不翼而飞,他转身再次出病房,走向住院部的打水间。
热水壶还没放回去,说明人还在医院。
很快,他就要逮住席亦城了
打水间里,一个男人弯腰注视着热水瓶的瓶口。
“第一天回学校就逃课”许暮星的话刚说完,男人转了过来,衣服胸口写着广告语“贴心跑腿,使命必达”
不是席亦城。
再看热水壶,蓝色,手柄上有一些缺口,是他柜子里的那只,跑腿小哥对他礼貌笑笑,打完水,小哥提着水壶走进护士站斜对面的病房,见许暮星在病床边坐下,他恍然大悟知道人家是来找东
西的。
“不好意思啊,没提前和您打招呼,我是接受了委托过来帮忙送餐打水的,”小哥解释。
“早上和下午也是你来的吗”许暮星问。
小哥道“没有,我今天的委托里来医院的就这一单。”
许暮星点头“谢谢。”
小哥道了不用客气,临走时带上了房门。
所以席亦城没有逃课,因为下午在学校,所以雇了跑腿小哥来,而早上和下午去学校之前的点心应该是他亲自送。
许暮星如是想着,伸手关了床头灯,闭眼睡觉,尽量让身体平躺,但是平躺久了也不舒服,换了侧翻面向没有拉帘的窗户,不时又转回来朝着房门。
转辗反侧,有些睡不着。
因为他转来转去,一只被角已偷偷滑落床沿,等睡着,被子也掉了大半,不太安稳的睡梦中似乎有人替他拾起了被子,掖了被角。
第二日,又有人送餐送水果,对方没刻意避开,所以每次都被他撞见,都是跑腿小哥。
傍晚,顾临舟给他送来作业,差不多时间离开。
到夜深,他像往常一样关灯睡觉。
不过这次没有坐卧难眠,而是一躺下便“睡沉”了,睡着睡着,一脚踢掉了被子,整条被子都从床上滑落。
不久,门把在不易察觉中转动,但常年开关门总有点声响。
即便那么轻微。
进来的人轻手轻脚捡起地上被子盖回许暮星身上,怕整个身体蒙了会热,又掀开了些让他露出双脚。
许暮星动了下。
来人略惊。
许暮星又动了动手臂。
某人当即要走,才抬脚,听到床上的人喊疼,脚步立马刹住,紧张回头“星儿,你哪儿疼我去叫医生”
“席亦城,”许暮星叫住他,伸出双臂。
“星儿,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席亦城俯身说话。
可许暮星并不是要拿东西,而是抱住了席亦城脖子,席亦城又顺势往下倾,两条胳膊箍紧了他,心头微怔时,耳边传来低低的哽咽。
“席亦城”
“怎么了星儿”席亦城跟着心慌。
许暮星带了哭腔,将席亦城越勒越紧,外表下的从容、冷静、在自己意料之外付诸东流。
那段瘫痪日子里强忍的崩溃,羞于见人的难堪,又在数个夜里矛盾地疯狂想要席亦城陪伴的念想,和在噩梦中惊醒时的疼痛统统在此刻爆发,在觉得能无所顾忌依赖的人面前软弱一回。
“席亦城”
“我在,星儿我在”
双臂拢住单薄的后背,席亦城也将他牢牢嵌入怀里,用足了力气“我在呢,不哭,星儿不哭。”
“对不起”哭腔成了啜泣,“对不起,席亦城”
“不用对不起,我没怪你,我不怪你,”席亦城抱紧他,也红了眼眶,落下的泪与许暮星蹭在他脖子的湿热一样滚烫,“不哭,不怕,我们以后再也不去游乐场了,再也不去了,好不好”
“嗯”许暮星发出呜咽,贴着席亦城埋在对方颈项。
其实,他没有扔掉不倒翁,接过席亦城递过的水,便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