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禾小声抱怨“水真的烫。”
梁正烽“那是因为你脚冷,你用手试一下,真的不烫。”
云大姐把衣服放进了柜子里“我当年生孩子,是在家里生的,没去医院,我肚子痛的要死,马上要生了,我那男人睡死了,就是叫不醒,还是我婆婆去叫的产婆。啊哟,人跟人啊,不能比。心疼老婆的男人,还是少数。”
苏月禾终于把脚放进了热水里,她问“云嬢嬢,你把我妈给孩子做的新衣服洗了吗”
“洗好了,就放在那个小箱子里。你要看吗”
“拿出来给他看看。”说着苏月禾看向梁正烽“我妈买了面料找老裁缝做的,前一阵托客车助手给送来,你欣赏欣赏。”
云大姐把衣服找出来铺在床上,一溜眼看过去,花里胡哨的,看着就喜庆和热闹。
梁正烽不禁大笑“不错,来自奶奶浓浓的爱。”
“我妈呀,心里想要孙子,但置办的衣服都是女孩的”
四妹刚下班回来,她端着饭碗进屋跟苏月禾说话,看着满床的小衣服,也忍不住笑“是我妈的品味。”
因为临产日子快到了,苏月禾今天没去厂里,她问四妹“今天柒月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四妹如实道“大家还没进入状态,有点乱。”
乱点好,苏月禾预料到了,这倒没什么。
“今天莫穷武去柒月的车间了吗”
“来了,守了一天,他带了样品,明天一早要和红姐出发去上海。”
这人离开了就好。
苏月禾叮嘱四妹“我们这边客人来访也不太方便,以后他们有什么事要跟我汇报的,就让他们跟你说,你回来告诉我。”
“要得。他们知道找我传话。今天曾主任还让我问你,是不是下个星期开始,工人住宿舍,车间开始封闭管理。”
“是,下个星期开始,封闭管理,不让外人进,丰禾松香厂的工人也不允许进柒月。”
“我跟他说。”
“这个事情段玉卿知道,她会配合准备好生活相关物资。”
给苏月禾洗完脚,梁正烽拿毛巾帮她擦干,并扶她躺床上。
双脚底下垫上枕头抬起来,这样有利于缓解浮肿。
梁正烽刚才一直在听她们聊天,他道“我想办法给家里迁个电话线,免得你们传话,传着传着,不小心传走样了。”
苏月禾一听,惊喜道“给家里装电话可以吗”
梁正烽“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出点牵线的费用。”
苏月禾大方道“出,这钱我们出。”
这一年挣的钱,基本上建厂买设备都花出去了,但她手里还有十五万多,装个电话也不算什么奢侈的事。
梁馨月下班回到家,满是疲惫地坐在房间的藤椅上。
她和小妹挤一个房间,之前单位分宿舍,她本来想搬出去的,但她妈妈怕老爷子老太太多想,不允许她搬出去。
她就只能在这个家里继续凑合住下去。
嘭
一声“枪”响,吓得梁馨月尖叫出声
等她平静下来,马上后悔,自己怎么没控制住大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到爷爷奶奶。
蔡鸣凤听见尖叫声,推门进来,小声问“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你二弟在院子里放了一个炮仗。”
梁馨月摇了摇头“没事,我刚才太困了,坐在这里差点睡着。”
蔡鸣凤似乎知道女儿为什么大叫,她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枪响啊都怪万清漪,当年把你吓得够呛。你要是困了,就换衣服睡会儿,没那么快吃饭呢。”
梁馨月捏着眉头,敷衍着应了一声。
外头有自行车响,蔡鸣凤出去了。
是梁易初下班回来,在放自行车,蔡鸣凤帮他接过公文包,“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去了一趟南二胡同。”
蔡鸣凤一听南二胡同,马上来了兴趣,跟着梁易初进房之后,她问“我听人说,现在有政策,南二胡同的院子,可以收回来,是吗”
梁易初鼻子里“嗯”了一声,解开了衬衣领子的第一颗扣子。
“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说到底是属于国家的,每个月还要交房租,等老两口走了,肯定要收回去。南二胡同那院子就不一样了,比这里宽敞气派不说,要是继承下来,是可以一代传一代的。”
梁易初拿起口盅,倒了半杯的热水“那也是正烽的。”
蔡鸣凤把公文包放好,关于继承的事,她都打听清楚了“万家老两口走了之后,房产本该由万清漪继承,万清漪死了,那你和正烽不是一人一半吗按照法律,你也有份啊。至少能分一半。”
梁易初思想比较传统,他微微有些不耐烦“法律是法律,传统是传统,难道做老子的还要去跟儿子抢房产。哪有这样的事传出去都被人笑话。”
梁易初不耐烦,但蔡鸣凤不跟他硬杠,而是心平气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