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在门口停得太久,凌尘忽然抬眼望了过来。
沈映宵腾地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转身走了。
魔尊慢悠悠地飘近跟上他“呦,哪里来的小修士啊怎么一脸想做坏事又怕被发现的可怜模样”
沈映宵不理他。
魔尊忽然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取出你师尊体内的魔种”
沈映宵袖袍下的手攥得紧了些“师尊体内的那一颗魔种极为特殊,我体内才刚融了两颗魔种,不够保险根据经验,极乐城的巨腿附近,应该也藏着一个孕育魔种的地方,等寻到它,我就动手。”
魔尊“然后呢放人吗”
沈映宵烦躁地挥开他“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魔尊啧啧“看来真是金屋藏娇藏上瘾了你师尊这样的人,放出去可比藏在床上有用。”
沈映宵叱道“你才”
话到一半,他忽然发现拿“你才金屋藏娇”这种话骂魔尊,好像是在祝福他。
默然片刻,沈映宵改口“魔种未除,一切等除了再说。这次寻找魔种,我会与师尊同去,正好看看幕后那人是不是还在盯着他。若是若是事情可控,事后我自会放他离开。”
魔尊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可是本尊嗅到了谎言的气息。”
沈映宵“”
这魔修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吗说他不怕疼吧,每回挨揍他都嚷得很凄惨,可若说他怕疼,会引来胖揍的这些话,他是半句也没少说。
沈映宵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每回有事找这个魔修,他
都不确定该喊什么叫“魔尊”吧,感觉是敬称,叫“魔头”吧,又觉得自己像是跟那些留着一把山羊胡的小老头们成了同辈。
往后还是直接唤名字吧。
魔尊幽幽道“你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叫我喂呢。”
沈映宵发现这个魔修话是真的多“所以你叫什么”
魔尊忽然收起笑脸,神情一肃,多了几分威势和压迫感“本尊的名讳,岂是”
嗤一剑过来,把他划成了两半。
“”
魔尊艰难把自己聚合在一起,这次声音小了点“你可以同他们一样,唤我尊上。”
话音落地,面前银光一闪,又划过来一剑。
魔尊“”
这次聚合好,没等他说话,沈映宵那柄通体雪白的剑,就已经抵上了他喉间。
“你这小辈怎么如此没有耐性”魔尊匆忙躲开一刺,“玄鳞,叫玄鳞。”
沈映宵收回剑,啧了一声“平平无奇。”
同样看多了话本的剑灵无聊点头“像条大黑鱼,以后还是叫你魔尊吧。”
玄鳞“”
居然对着堂堂魔尊的名字指指点点,有没有礼貌修真界的这群孩子到底还有没有礼貌
而且他的名字,平平无奇
虽然魔修众宗中,的确曾有那么一两个与他重名,但那些人现在都死了,他如今是世间唯一一个玄鳞。这名字哪里平平无奇了
沈映宵没有理会话很多的魔尊,径自去了炼药室。
忙了一会儿走出来,他伸着懒腰往后院走,快到灵池才突然惊醒,停下了脚步。
如果真的要放凌尘走,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习惯洞府里只有一个人的日子
“不对,这有什么好习惯的。从今天开始不见他是不见,过一阵开始不见他还是不见,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多奖励自己几天”沈映宵很快说服了自己,“而且而且没准师尊在这里留得舒服,就不想走了。”
他脚下转了几道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后院,坐到凌尘身边蹭灵力。同样的灵气,在凌尘体内转上一圈,总会显得格外清冽,连着他周身的空气都令人心旷神怡。
两天过去,凌尘侧过头看了他好几次,像是疑惑这人为何一天到晚这么闲。
沈映宵算着时间,也知道该干正事了。
他站起身,打算去看看本体那边的状况,把人捞出来,然后动身上路。
外界。
城中一处偏僻的宅院当中。
戚怀风坐在桌边,先前他放出去找人的火灵分身有了消息。
火灵分身在外面消散,大段记忆和经历闪入脑海。
戚怀风阖眸消化,重新睁开眼时,他望着对面的床榻,忽然怔住。
短短一息的功夫,床上空了。
戚怀风心里猛地一沉,他蹙眉走到床边,伸手一摸,被褥还是温的,睡在上面的人却不见了。
四周的阵法都未触发,只有床上落下一张纸,上面写着
人我带走了。
无需多虑,事后原样奉还。
收信的人没控制住力度,那纸被哗啦捏皱一角。
戚怀风想起沈映宵每一次失踪再出现后,身上多出来各种各样的伤,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原样奉还”
本命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