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的禅院甚尔骂过神明,甚至辱骂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楚,因为这样的诅咒居然是天赐。
嘴角的疤痕突然生出些许刺痛,禅院甚尔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软弱无力的少年与咒灵厮杀,他绝望又怨恨,或许是他最后一刻诅咒了神,天与咒缚的力量被挖掘,少年活了下来,唯有嘴角的疤刻在身体上,和那些过往偶尔一起刺痛禅院甚尔。
“所以神明从来就不博爱。”禅院甚尔不屑地看着那个少年,“真偏心呐。”
他碾碎了那只蝴蝶,枯叶被风吹散,两双眼眸一同转过注视着禅院甚尔。
因为是天与咒缚,那些咒术师从不会发现禅院甚尔,他今天来凑热闹也是想知道,被咒术界吹得空前绝后的六眼会不会发现他。
这就是六眼的感知力吗以及神明似乎也不是那么弱小。
被两个散发唯我独尊气势的人注视,禅院甚尔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兴奋。
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来,嘴角的疤痕为男人增添了一丝可怖的气息。
最先收回视线的人却是五条悟,在众人的惊叹中,他将一只梧桐树叶蝴蝶收入衣袖,“魈,我们该走了。”
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与那个黑发男人对视着,多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很强但他却没有咒力。
他转过头,向五条悟询问“悟,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在三大家族是怎么样的存在”
五条悟只觉得无趣,但他还是乖乖回答“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
“如果是像绘里的女性,就是任由男人发泄的工具,如果是男人,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一名奴仆,最坏的就是直接喂给咒灵。”
魈不禁有些困惑,“咒术师与咒灵不是对立的存在吗”
或许五条悟也没想到魈对咒术的了解这么少,他摇了摇头,“咒术师与咒灵,两者皆拥有咒力,是敌对的存在,却也可以相互利用,也因此会出现与咒灵合作的诅咒师。”
“这就是咒术界,魈。”
年幼的神子第一次俯视神明,他冷漠又无情,毕竟没有人会铭记一只将要被碾碎的蚂蚁。
越来越多的蝴蝶飞来,它们自发成为一道墙,遮挡住他人的视线,魈蹲下身来与五条悟平视。
调皮的风吹起他耳侧的碎发,温热的手指伸出,五条悟没有躲。
轻微的痛感从额头上传来,被弹额头的五条悟吐了吐舌头,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明明是魈太心软了。
“悟,永远不要小瞧人类。”经历众多变乱的魈对人类这样的存在深有体会。
脆弱又坚韧,贪恋又无私,怯懦又勇敢,是矛盾的集合体,偶尔也会爆发出绚丽夺目的光彩来。
他挥散蝴蝶,在众人防备的目光中,踏上台阶,魈轻声道“伴手礼想要什么”
五条悟对着那群腐朽到骨子的老家伙挑衅一笑,“想要草莓大福。”
魈失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
见两人入座,五条家主心里松了一口气,魈大人也不是个低调的啊。
那梧桐树叶蝴蝶栩栩如生,堪称神迹。
如果是咒术师来操作,既需要庞大的咒力贮备,又需要对咒力的精密操纵,如果两者少了一个,那这场炫技就会变成令人取笑的闹剧。
“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
“五条,咱有嘴,自己能介绍。”拿着红葫芦对嘴喝酒的白发老人打断了五条的介绍,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五条悟和魈。
“我是禅院家第26代家主,禅院直毗人。”
一旁的加茂家主也紧随其后,“我是加茂林,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
魈点点头,出于礼貌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魈。”
禅院直毗人打了个酒嗝,不着调道“魈大人,今天也就是一次寻常会议,主要是大家对六眼的好奇心比较强。”你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还是不要凑凡人的热闹了。
他的言外之意,在场的都听懂了。
咒术师怎么可能会信神
他们都是疯子,即使平日装的再像人,使用咒力的时候,都会陷入异常的快感中。
天生比他人高人一等的傲气,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对普通人生出过多的同理心,对神也没有所谓的敬畏感。
禅院直毗人轻轻晃动手中的葫芦,水声在此刻响起,年长者露出一个体谅的笑容来,“五条,身体不行还是早点退位。”求神拜佛的垃圾还是自己主动离场吧。
“谢谢禅院家主的关照,鄙人作息健康,无不良嗜好,再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喝酒喝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死法。
两人之间火花四射,一旁的加茂林见怪不怪,继续低头喝茶。
禅院与五条家之间恩怨已经扭成了麻花,再添把油,估计炸的更香。
明黄色的茶水倒映出加茂林的身影,六眼虽然难得,但作为三大家族之一,加茂家对六眼的记录也不算少,唯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