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听进去了。
易老爷眼珠一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俯身磕头。
“臣有罪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偏心养子,叫亲子伤心了臣有罪”他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原是十来年前的一桩旧案,不值得惊动陛下,因此不曾上报。”
“况且,子真在臣膝下成长,又是臣这十余年来,唯一的儿子。子真虽非亲生,但臣仍旧爱护有加,不忍将他送回原籍,这才想出了所谓的两全之策。”
“是臣考虑欠佳,这才伤了亲子的心。臣一时糊涂,臣无可辩驳,可臣确是一片爱子之心天地可鉴”易老爷磕了个头,“求陛下明鉴”
皇帝皱着眉头“昌平伯爵,你也太糊涂了再怎么说,惊蛰也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能放着亲生孩子不要,给他安上什么亲戚家的孩子、双生子的弟弟,这样离谱的名头”
“臣有罪”易老爷伏得更低。
他还不算太傻,他心里清楚,不论再怎么辩驳,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责。
所以,他不如把罪名往“偏心”上引,而不是往“爵位”上带。
朝廷律法上又没有规定父母偏心就要治罪,但私自许诺爵位后继,那可是天大的罪责
易老爷又道“臣是一时糊涂,如今已经想清楚了。臣会将子真送回林家村,也会将惊蛰接回府里。”
易子真早就猜到了结果,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闹到皇帝面前,他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更何况,他已经搭上了陆继明,伯爵府这边也不是很要紧了。
易夫人大约看不出来这些弯弯绕绕,也流着泪,跪在地上“求陛下再给我夫妇二人一次机会,我们一定对惊蛰好。”
易老爷
也连忙表忠心“臣只有惊蛰一个亲生儿子,臣一定会待他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就要这样结束了。
可是这时,柳岸忽然问“昌平伯爵刚才说什么”
易老爷虽不解,但还是重复了一遍“臣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柳岸冷笑一声“不见得吧这位易子真,难道不是伯爷的亲生儿子”
易老爷抬起头“柳夫子是否还没把事情经过弄清楚子真是林家村村夫与农妇的孩子,当日那农妇与我夫人同时在寺院生产,那农妇趁人不备,将我的亲生孩子与她自己的孩子调换了。那农妇坦白之后,我与子真也滴血验亲过了,子真确实不是我的孩子。”
柳岸却问“和易子真滴血验亲的人,究竟是你,还是你的夫人”
“这又有什么区别”
“倘若是你的夫人,那只能证明易子真不是她的孩子,不能证明易子真不是你的孩子;倘若是你,滴血验亲不成,才能证明易子真不是你的孩子。嗯”
易夫人恍惚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身边的丈夫。
“柳夫子慎言。”易老爷攥着自己的手,不知怎的,忽然有些紧张,“我与夫人感情甚笃,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忽然又有了底气,直起腰来,伸出自己的手“若是柳夫子不信,大可以再验一次,子真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我一时偏袒他,只是被多年来的父子之情蒙蔽了双眼,与其他任何事情无关”
他说得正气凛然,几乎就要让所有人相信了。
可是这时,柳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指了一下他的身后。
“昌平伯爵,你看那是谁”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被两个太监架着,带了过来。
那妇人衣着华贵,身材微胖,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物。
可能因为忽然被抓,挣扎之间,头发散了,珠钗掉了一地,还有一些缠在她的头发上。
她挣扎着、哭喊着,直到看见昌平伯爵。
她就像是看见希望一般,忙不迭喊了一声“伯爷伯爷救我”
不等旁人发话,她旁边的太监就给了她一下“陛下面前,不得喧哗”
易老爷看见这妇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竭力维持着冷静,却无法控制灰白的脸色。
易夫人看见那妇人的时候,也是呆住了。
“她”易夫人指着那妇人,大喊出声,“陛下,这就是那个奶娘那个把我孩子偷走的奶娘求陛下处死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要抓奶娘的头发、打她的脸“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是你害得我和惊蛰骨肉分离,是你害得我和他生了嫌隙,是你是你”
皇帝清了清嗓子,朝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连忙上前,把两个人给分开。
柳岸起身道“陛下,此人就是当年偷换孩子的奶娘,也就是易子真的亲生母亲、林惊蛰素未蒙面的养母。”
皇帝问“昌平伯爵不是说,那奶娘时日无多了,所以才找到伯爵府,将事情和盘托出吗怎么朕看着,她面色红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