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推了推脸上有些沉重的镜框,“票据在桌子上,你们走的时候自己拿就好,我先去做饭了,请自便”
南方日鹤施施然退场,只留下头痛的诸伏高明和亟待解决的大麻烦。
大麻烦本猫看看门,又看看捂着额头不说话的诸伏高明,蹭蹭蹭地凑了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发表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演讲。
“所以你要养新的猫还是只是开玩笑骗我的一垒二垒本垒是什么意思,感觉好奇怪命名又是指什么日鹤说的那个比喻我知道是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意思,是指糖吗”
不养新的猫,这个确实是骗你的。
一垒二垒本垒这种话题,禁止讨论。
命名如上。
至于比喻
诸伏高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嘴里廉价的甜味略微泛苦。
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这个理解倒没问题。但那家伙指的绝对不是糖,而是很过分的某些事情
诸伏高明心烦意乱之下,没注意到自己只是在心里挨个回答了犬井户缔的问题,实际上仍然一言未发。
于是犬井户缔本人独立进行了思考。
需要重申并加重强调的是,只要愿意去想,犬井户缔的脑子实际上是相当好使的。
结合南方日鹤这些饱含暗示性的问题,再加上诸伏高明此时随着心情散发出来的某种、他曾经在山林里时嗅到过的同样的气味,犬井户缔很快便理清了自己究竟回答了什么问题,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
在把这个游戏列为人生禁区的同时,他晃晃尾巴,默默地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诸伏高明。
他开始有点明白在南方日鹤和诸伏高明的定义里,恋人是种什么关系了。他之前认为的“在一起”、“不会分开”并不是错误答案,但似乎还要加上一个前提不容他人涉足的二人组合。
他之前关于四个人一起生活下去的想象,似乎注定是异想天开。那些关于仔猫的期待,从诞生注定便是空谈。
犬井户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指。
被线牵住的缘分已经被神明所写定,但也谈不上牢不可破,如果是他的话当然可以扯掉,轻轻松松。而诸伏高明毫无察觉,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
毕竟,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答应过另一个人了。
连这么漫长的生命,似乎也只是为了等待他。
“抱歉,日鹤君刚刚欠的那颗糖之后我再补给你,kiki。”诸伏高明匆匆嚼碎硬糖,冷不丁地开口,“不过,日鹤君现在在做什么”
还在纠结某些情感问题的大猫“唰”地弹出耳朵,却不是为了听南方日鹤,而是震惊于诸伏高明的问题
不许他用这种听力去偷听别人的隐私,即使不小心听到了也要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这还是高明教他的
年轻的长兄轻飘飘地瞥他一眼,眼角上挑的凤眸里情绪难辨,灰蓝色的色泽冷静深沉,语调平静,还带了些不明显的困惑,犬井户缔却本能地觉得他说出的话似乎颇具深意“你不是知道她故意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装作配合她的吗”
啊是这样吗
犬井户缔呆呆地晃了下尾巴,大尾巴从左边晃到右边,最后有些犹疑地搭在了诸伏高明的小臂处,被少年半垂眼帘,握着轻轻揉了揉。
那、那就是这样吧
犬井户缔缩了缩脖子,比起以往的真懵,这次是学着半生不熟地装起了懵
他不太想说出答案,而笑意不及眼底的诸伏高明似乎也不太想知道答案。
“她刚刚往前台那边走了。”犬井户缔小声说,根据听到的声音复述起南方日鹤的行动。
和犬井户缔因为紧张而自顾自想象出的不虞不同,除了某个瞬间的羞恼,诸伏高明实际上并没有生气。
“咦龙之介好像也在找日鹤,现在他们两个碰到一起了。”
只要把事情摊开来说,一点点分析利弊与得失不,也许不用这么复杂。只要当他知道世俗意义上的恋人只是两人间的关系,相当于强迫他在三人中选择其一时,诸伏高明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是首选项。
就像更早以前那样。
“他问日鹤,放在自己桌上预定好的船票和酒店入住凭证是什么意思”因为奇怪的展开,犬井户缔的声音里逐渐带上迟疑。
对犬井户缔来说,这个看似有三个选项的选择题其实只有两个。
“日鹤说,给他预定了大阪七日游。”高中生继续乖乖地复述,“龙之介有点意外,问她旅馆怎么办,然后又问她准备两个人的旅行花销会不会很高”
要么选择景光,要么谁都不选,装聋作哑。
“那个,高明,你在听吗”被一直握住揉捏的尾巴虽然不痛,甚至称得上舒服,但这种隐隐的舒服感随着无休止的叠加,逐渐变得有些难以承受,从享受变成忍耐。
犬井户缔弱弱地开口,但大概是小动物趋利避害的直觉,他既不敢说感觉奇怪,也不敢抽出尾巴,只敢偷偷摸摸地转移脸色越来越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