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之,水师学堂门门课程第一能骑马能开船能指挥他甚至还会写文章我本来想放在我自己氅下当副将用的,给你了”
“施小四,渔民出身,操舟如履平地,考上水师学堂,还能在船上射火枪,百发百中这样的人才我本来想放在我身边做亲兵,给你了”
“关湾湾,医学生第一女学生里最优秀的她不但会针灸会开膛破腹会看病,她竟然还能写文章我本来要举荐进太医院当女医官的也给你用了”
“还有罗天佑、徐福贵、张宝山,都是本来近卫的佼佼者,挑选出来去水师学堂进修的,我都把他们放在你麾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要嫌弃他们,都送回来,我给许莼用”
方子静冷声数落着,竟是对侬思稷手下人事一清二楚,熟极而流,脸上寒霜笼罩,声音又冷又快。
侬思稷满脸尴尬,轻轻咳嗽着“不是我也没说他们不好用啊我知道他们都好用”
方子静却满脸愤慨,继续声讨“还有军备,你用的都是新船,给你船上配的都是刚买的火炮,你知道打一炮出去多少钱吗你在芦林澳打的那一场,就斩了几百个头,拉了几艘破船回来,我有和你算账过吗你必定是吞了那上边的战利品,就交回来些破铜烂铁,你还想和我要个毛的军粮军备你也就能哄哄许莼这种新手了,你能哄过我”
侬思稷看到说到要害处,连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
方子静不依不饶“还有东沙岛那一战,你要看俘虏的审问记录吗人家说岛上有多少军备粮食你交回来了多少你要我查到底吗隐瞒主帅,私吞战利品,该当何罪”
侬思稷满脸愧疚“岛主我知道错了我要知道武英侯是您,我肯定一毫不私藏,都交给您啊我这不是没底吗是小弟胡言乱语,冒犯了您,您大仁有大量饶了我吧”
方子静怒道“晚了军需必须全还回来,人才也都还给我还有你刚才说我什么偏袒老将什么鸟什么人你从前又贵重又矜贵,如今怎么什么粗俗话都说得出来我竟错看了你白白相交一场”
侬思稷哭丧着脸“我错了侯爷,和下边粗人们说话太直接说习惯了。我打仗太累了迷了心,我憋了一口气太久在心里了我太憋屈了侯爷啊,我要知道是您我哪会这么紧张啊,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心绷得多紧,我没有退路朝廷这边若是不接纳我我走投无路,就像败家犬,我哪里还摆得起以前那清高样啊,不知道多少人在后边看着我说闲话呢。”
又可怜巴巴看着许莼和盛长天“许兄弟,长天兄,你们就眼看着我闹笑话,撞侯爷刀刃上呢我如何能知道侯爷样样为我考虑,谁让侯爷一直不见我呢”
许莼笑着道“侬大哥,侯爷是真忙,他不止要周全您海上这边,陆路那边也要周全调度,还要费心力调筹饷,绝不是避着您不见。寇匪当前,国事
在先,侯爷是想着和您交好一场,私人交情往后放一放无妨,您定然不会怪他因公忘私的。”
侬思稷道“我何尝不知呢,但我”他眼圈发红,擦拭眼泪“我身边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方子静冷笑道“这才两个月,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你为政心太软,为将又欠缺忍耐,我倒不知你能做什么”
侬思稷抬眼却看到许莼袖子遮着悄悄屈起手指做了个手势,嘴唇做了个口型。
侬思稷恍然大悟,知道方子静嘴硬心软,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上前一把握住方子静的手,情真意切“侯爷不原谅我,我只能负荆请罪了我去侯爷帐前跪着,侯爷只管打我脊杖,什么时候消气我便跪到什么时候。”
方子静一甩手,十分嫌弃“臭烘烘的,别靠近我赶紧去洗了换了衣裳,熏过香,再来说话。”
侬思稷立刻跳起来“侯爷您真是宽宏大量我立刻去洗晚点再去向您负荆请罪”
他跳起来向许莼使了个眼色,飞快脚底抹油跑了。
方子静“”
许莼忍着笑“子静哥真是器量弘深,侬大哥应该是真的憋屈了。他又不知道是您,举目无亲,前后无路,心中自然是难过的。在津海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他与南洋时性情有变,也不知那一年他过的什么日子。”
方子静道“你们懂什么,我当初遇见他,他来拍卖行买东西,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后来拍了一把福禄寿的拐杖,你猜他要送谁”
许莼隐隐猜到了“送他父王”
方子静道“没错你说他缺心眼不上位者多半忌讳衰老,他竟然要送他父王一根拐杖我当时正巧坐在他身旁,看他拍了这个有些诧异,问他说是要送父亲。说最近惹了他父亲生气,想送个贵重些的礼物赔罪,正好前些日子父亲生病了看他走路不大稳,觉得这根拐杖不错。”
“我看他看起来身份高贵,这样家庭的父子关系本就敏感,就好心给他出了主意,建议他送一尊青铜古鼎,也不太贵。”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买了回去。隔了一段时间过来,与我说寿诞上他父亲收了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