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一稳,又顽强地抬起一步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这回不是乌龙,是来真的。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直送到观察室输上液,一群人才算是舒了口气。
手的出血量本来就大,他的伤口虽被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皮肉皆烂,割得很深。商明宝看得身体一片冰凉,被兰姨支出去了。在门外深呼吸了几口,等回去时,缝合已至尾声。也许有七八针,她没能细数,便被医生的用纱布遮住了。
兰姨一直在念阿弥陀佛“斐然也真是的,削个水果怎么就弄成这样这要是用的刀还得了”
只有商明宝知道,那是向斐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留下的伤口。
如果是刀呢如果是水果刀的话商明宝也不敢细想。
护士调慢了些输液速度“别紧张,虽然看着很吓人,但算不上失血过多,他应该是太累了,近期没有休息好,很虚弱,强撑呢。”
商明宝心里一怔,问“斐然哥哥最近很忙吗”
“也不算,但每天很晚才睡。”
他总是在标本室待到很晚,虽然和以前一样,但兰姨知道他最近这阵子并没有开展新课题,烟倒是抽得很凶,跟十六岁那年初来乍到时一样。
兰姨忧心的目光移开了,“老先生那里不能没人,我过去了,你在这儿陪他哦,我忘了,你是不是要回纽约”
怎么这也听到了
商明宝头皮一紧,讪讪道“没,不急”
兰姨叹了很深的一口气,握住她手拍了拍,只说“好好的。”
商明宝在病床边坐了一会,收到伍柏延的短信。
an「见上了吗」
babe「嗯」
an「怎么样」
商明宝斟酌了一下,刚要回,便听到一旁动静。
是向斐然醒了。
太快了,以为他要睡很久的。商明宝拧着眉问,“是不是手疼”
不是手疼,是心里细细密密的疼,不停地坠落,有道声音一直回响,他迫切地想听清,听清后才发现那道声音讲的是“她走了”。
所以他醒了。
输液管晃荡一阵,向斐然抬起手,本该虚弱绵软的手有力地握住了她。
输着液,手很冰,商明宝颤抖了一下,听到向斐然闭着眼说“别走。”
“我没走。”
“别回短信。”
“”
这你也能听见
“别理伍柏延。”
“”
商明宝嘴唇动了数番,想负气地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说“你伤口很深,别用力了。”
“我知道。”
但手劲是一点没松。
“为什么不先处理再聊好歹止个血。”
“我有数,哪个更重要。”
商明宝泄气“你把爷爷吓死了。”
“你呢”
“”
向斐然勾了勾唇,手心与她的贴着,陪她一起沉默。
过了好久一会儿,商明宝又说“医生说你太不爱惜身体了。”
这句是她擅自篡改的,医生说的明明是“得亏他身体好”。
向斐然心里着实有数“底子还可以。”
“那也不能”
握着她的那只手倏然紧了一紧,他睁开眼,清明地望着她“给我个机会,颠倒时差陪你。”
为了方便看护向联乔,向斐然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定了一周的房。输完液后,听医生过来叮嘱了饮食忌讳和换药事项,便被向联乔勒令回去休息。
商明宝头低着,压根不敢跟老人
家对视,可是向联乔点她名问她“明宝是几点的飞机回纽约让斐然送你。”
商明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
◥三三娘提醒您明宝斐然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向联乔温和地退一步“你不高兴跟他独处,那就让赵叔送你,这是爷爷的心意,感谢你这么远来看我。小赵,你记时间。”
两鬓生白发的“小赵”说“明宝小姐,你是几点的航班”
商明宝被他滴水不漏的网给兜进去了,骑虎难下,只好说“机票还没买呢”
“哦”向联乔恍然大悟,点点头,重复一遍“机票还没买。”
向斐然受不了了,手抵唇咳嗽一声,冷面道“我带明宝去吃个饭。”
向联乔笑眯眯地往外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两人一走,向联乔喝完了兰姨给他炖的一盅梨汤,说“我去窗边晒晒太阳。”
兰姨和赵叔扶他到窗边,自九楼望下去,正见绿荫下一片小小的露天停车场,一台黑色奔驰停在第二排。向联乔兴致勃勃地站着,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出了院门,目睹他们上车,直目送他们驶到了医院的正门口。
百年以后,是否还有一双眼睛留在人间呢一个宫廷里的牡丹,一个高山上的冷杉,既能相遇相爱了,再往前多走一点,多走一点,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