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我不贪生怕死些,以后谁来照顾他我可不想他以后去找别的帅老头,所以我可不得活得比他久一些。”
陆濯说着,偏头看向他,嗓音低沉温柔“江序,我后来再也没有碰过摩托。”
起初是因为他觉得都是那一次赛车惹得祸,如果没有那一次赛车,他和江序的事情或许就不会闹到老爷子跟前,或许还能再拖一拖,等拖到大学,拖到江序出国,再拖到毕业,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好起来。
所以他几乎是和自己赌气一般地不愿去碰那辆摩托车。
后来渐渐明白了,其实就算没有那次赛车,他和江序也还有很多难过去的坎,他也就没有那么怨了。
只是每次看到那辆摩托,他总会想起那个戴着头盔,坐在他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的少年,会想念他的呼吸,他的体温,还有他经常不老实的扭来扭去。
会想念他们每次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约会,一起驰骋过的每一条街。
他便再也不敢碰。
再到后来,他一步一步走得更高走得更远,离江序越来越近,再到把江序找了回来,他突然就觉得原来失而复得是这么的让人感激,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以至于他开始有些贪生怕死。
那辆摩托,他便更不敢碰了。
“江序。”
陆濯揉着他的头发,叫了他一声。
江序还沉浸在刚才突然起来的煽情里,懵懵地“啊”了一声。
陆濯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没有十几岁时候那么酷了,连带你去飙车都不敢。”
江序“哼”了一声“你没有十几岁的时候酷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又不是才知道,但反正你也比十几岁的时候狗了,两两相抵,算扯平了,我勉强还是那么喜欢你。”
江序全身上下哪儿都软,就嘴硬。
但是越是嘴硬的人说
出这种话,越是让人欢喜。
陆濯看着他问“那你知道我六年前的敢不敢,写的是什么吗”
江序当然不知道,但却很好奇“是什么”
陆濯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江序“那什么时候可以”
陆濯想了想“可能一百年以后”
江序“”
陆濯“或者你现在贿赂贿赂我也行。”
江序“陆濯你个臭不要脸的能不能正经一点”
陆濯却想他已经正经二十几年了,余生还那么长,逗逗小狗,不那么正经地再活七八十年也很好。
但那天江序到底没能成功贿赂陆濯,因为约定返校的时间已经临近。
江序只能气呼呼地先回到了实外。
他本就长得显小,又没有经历过高考、保研、应聘和当社畜的折磨。
当他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背着双肩包,气鼓鼓地和穿着大衣的陆濯并肩站在实外门口的时候,大门保安都忍不住劝道“小同学,这马上都要过年了,别和你哥哥闹脾气要听话”
江序一下更气了“大爷他不是我哥我都从实外毕业五年啦”
“你都毕业五年啦”大爷一个震惊,又算了算,“那就应该是18届的18届的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是当时理科实验班那个小马尔济斯”
“”
为什么连保安大爷都知道这个外号
江序满脸震惊。
但他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因为下一秒,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了懒洋洋又欠兮兮的一声“小马尔济斯,回南雾了,怎么也不知道先来看看你的恩师”
江序回头。
沈易正穿着一身灰色大衣,倚着辆越野,站在他身后。
不是说沈易后来辞职离开学校了吗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沈易说道“今天高三补课最后一天,来接我媳妇儿下班。”
原来已经又一届高三了啊。
沈易又问“你们之前的教室现在是高一在用,应该都放假了,要不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
本来说好的是徐一涛先去办进校卡,然后再带着他们一起进去,重返母校。
结果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威逼利诱地拜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半路调头去先解决那件事情,这会儿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
在门口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江序也就应了“好。”
保安大叔很给沈易面子,签了兆礼的名字后,便给三人放了行。
江序看着光秃秃的空荡校园,才恍然想起,他记忆里似乎没有实外冬天的模样。
而实外还是从前的那个实外。
银杏道还是那个银杏道。
上课铃依旧催命似的响着。
表彰墙上的照片仍然一排排地摆得花里胡哨。
只是银杏树已经落光了叶子,还没换上新芽。
在上课铃里慌慌张张地跑回教室的稚嫩面孔们,他们也不再认识。
表彰墙上的照片更是已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