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一世界完(5 / 7)

橘子硬糖,用舌头顶着,让它在牙齿间翻滚“你非要捞这个干嘛”

“有什么好捞的”温煦泽说,“旧货市场上,这种东西多的是。”

宁阳初盯着这个混账,胸口起伏“你二哥的东西,也多的是”

温煦泽的脸色就迅速阴沉下来,挥开宁阳初的手。

“我只有大哥。”温煦泽说,“废物不配做温家人,我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阳初扑上来,重重按在地上。

温煦泽吃痛,怒气上涌“你撒的什么野滚开”

“你这种反应速度,躲开你爸

的皮带”宁阳初这几天都在堵他,听了不少故事,一只手就把他制得动弹不得,“我都躲不开你说谁是废物”

运动员的反应神经一定优秀,哪怕游泳用不着太强的动态视力和瞬时反应,也依然要全神贯注听那一声发令枪。

宁阳初天生就有这个天赋。

可即使是这样,上小学的宁阳初,也躲不开那个喝得烂醉、拿皮带往死里抽他的烂人。

“没有人拉你,难道你能躲开”宁阳初根本不信,寒声追问,“你管谁叫废物是谁拉的你”

温煦泽瞳孔收缩,鼻梁皱了下,恶狠狠盯住他。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身边的人连忙上来拉人,宁阳初却依然把温煦泽重重往地上掼。

“谁拉的你你不记得了是不是不敢承认是不是”宁阳初厉声吼,“你把他的东西往湖里扔你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你想见他,又怕他不理你,所以弄了这些东西哄他回心转意,是不是这么回事”

“你高高兴兴准备回国,想把他接来瑞士你不敢承认对吧所以你咬死了是商业谈判。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他合适,就一直磨蹭,拖了半年。”

宁阳初大口喘着粗气“结果他死了你想不通他怎么敢死,你气坏了,你看见这些东西就烦”

这次恼羞成怒的变成了温煦泽,他扑上去,一拳重重砸在宁阳初脸上。

宁阳初被砸得偏过脸,吐了口血沫,盯着被薄冰盖住的湖。

他当然知道,他也并没有资格,在这里大言惭惭地说别人。

他只是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替温絮白说这些了。

还有没有什么没犯过罪、没当过凶手和帮凶的人,能替温絮白告诉温煦泽这些东西真的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

它们是十二岁的温絮白亲手埋葬的梦。

这场梦曾经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只差一点点,温絮白就能来瑞士比赛,亲手攀爬这座山了。

和他们这种凑活乱七八糟活着的人不一样那个温絮白,决定了什么事就全力以赴,做什么都认真、都执著,都把生命里的每一分力气用上。

宁阳初不敢想这样的温絮白,在十二岁那年会有多难过。

放弃梦想有多难过,亲手卖掉金牌有多难过,这不亚于把胸膛剖开,把心脏摘出来。

这些东西原本是可能被找回来的就算已经来不及交给温絮白,也可以永远买下一家山脚下的客栈,把它们就挂在墙上。

用玻璃罩严严实实罩上,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每当有背包客来,就给他们介绍。

介绍这些金牌曾经属于一个多厉害的好人。

让这些攀岩装备,再也不用憋屈在小箱子里,就堂堂正正挂在窗户对面的墙上。

让它们对着马特洪峰,代表一个差一点就来造访它的好人,每天都骄傲地致意,问候阳光和雪山。

原本是有这个机会的。

宁阳初几乎失了全部力气。

他就这么摔坐在地上,闭了半晌眼睛,扯住一言不发、脸色冰冷的温煦泽。

他的嗓子沙哑,低声说“求你了”

温煦泽反倒在这时打了个颤,倏地盯住他。

heihei你还有办法吗”

宁阳初低着头说“这真的真的很重要,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冒犯你。”

“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我没办法了,我很想这么跳下去”

宁阳初是真的很想就这么跳下去。

可这里没有浮潜的装备,就算有,附近盯着他的打捞队也不会也允许他这么做。

“我做不到,水太冷了。”宁阳初低声说,“我捞不上来”

他因为绝望而失魂落魄,所以也并没留意到,他每说一句,温煦泽的脸色就铁青一分。

不是运动员的人有一部分,尤其是被敲去感情、视共情为耻辱的一部分人,是无法很快理解,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的。

进入叛逆期的温煦泽,彻底接受了那一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开始不再把温絮白当回事,开始听进去温经义的话。

等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远走的温煦泽在某个深夜,悚然惊醒,想明白温絮白比赛挣来的钱为什么会放在他那,已经晚了。

很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温煦泽没能从父兄那学